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还未完全穿透云层,战血潭营地就如同炸开的热锅一般,乱成了一团。
狼牙三兄弟捂着肚子,在草席上痛苦地翻滚着,浑身上下肿起一个个鸡蛋大的肉疙瘩,紫黑色的脓血不受控制地流淌得满地都是。
这情况实在是惨不忍睹,可比当初子辉所中的“十日残”厉害得多,毕竟这可是飞头老祖的尸油,毒性猛烈至极。
山鸡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他们的窝棚,怒不可遏地掀开酒坛的瞬间,那股刺鼻的气味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他娘的!这是西山府飞头老祖的尸毒——十日残!"
晌午还没到,三十多个身形巨大的食人树怪就扛着粗壮的树藤,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悦来客栈。
这些平时只知道埋头吞吃腐肉的怪物,此刻却像发了疯的野狗似的,见什么砸什么,毫无顾忌。
其中最壮实的那个树怪,高高地抡起碗口粗的枝条,带着呼呼的风声,"咔嚓"一声,就把梅大管家最宝贝的雕花水镜砸成了细碎的齑粉,无数的碎玻璃碴子四处飞溅,溅了满地。
"反了天了!"梅大管家坐在轿子里,脸色铁青,手里捏着的藤杖都被气得咔咔作响。
当她看见被砸碎的水镜碎片里还嵌着半片烧鸡毛时,眼角猛地抽搐起来:"山鸡,你找死不成?"
飞头娃娃们尖叫着扑向战血潭的粮仓时,子辉正悠然自得地蹲在乱葬岗的老桑树上,津津有味地啃着糙饼。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浑身裹着黑布的阴兵把囤积的糯米一袋袋吃力地扛出来,全都毫不犹豫地倒进了旁边那条臭气熏天的臭水沟。
那些糯米本来是战血潭精心准备的口粮,现在却漂浮着厚厚一层油花,活像是给阴沟换了一层油腻而丑陋的新装。
"好戏开场啰~"子辉舔着糙饼,得意地朝树下吹了个口哨。
尸壳郎立马指挥着战血潭方向的食尸虫和噬魂虫,六只复眼把山鸡和梅大管家对骂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
……
"山鸡!你敢砸悦来客栈?"梅大管家举着藤杖,用力地戳着青石板,火星四溅,“信不信我今晚就让飞头老祖把你舌头拔了当下酒菜?”
"呸!梅大管家,怎么不说你的飞头娃娃砸了骰子楼,怎么不说你的阴兵毁了老子的粮仓!"
山鸡叉着腰,暴跳如雷地跳脚,嚣张地坐在食人老祖的头顶上,“有本事你现在就放阴兵来咬我啊!”
子辉在树上听到这激烈的争吵,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