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仰头望得入神,连身后多了个人却不自知。
“柳姨,你怎么在这?”姬琅琊在女子身旁落后半步,问道。
柳柠。
原本婚礼大小事宜是由她来操持,不过她把任务分配给众人后便不见踪影,敢情是躲在这孤芳自赏啊。
柳柠一身淡绿长裙,与桃树上的绿叶相互映衬,笑了笑,答非所问道:
“初见你时,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转眼啊,你都要成家了。”
语气中感叹往昔,姬琅琊却从其美眸中寻到了深深的落寞。
他想起柳姨向来是独来独往,忍不住问道:“柳姨,你的亲人呢?”
不止是她,甚至裁决众人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见其亲朋,不见其好友。
柳柠掂了掂脚尖,素手捻下一朵初绽的花蕊:“有家之人不入裁决,世人只知裁决者裁尽世间一切不公,却不知这世间最大的不公就是裁决者本人。”
裁尽不公,决断不法。
裁决的立志标言是对别人的,不是对自己。
世间的不公不法,有裁决者来裁决,那裁决者的不公,又有谁来裁断呢?
柳柠越想越心塞,姬琅琊默然不语,或许整个裁决中只有裁决之主是有亲人的。
柳柠突然展颜笑道:“你猜我独自在这做什么?”
姬琅琊疑惑一瞬,不是暗自伤神还能做什么?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不等他回答,柳柠俏脸上滑落一滴泪珠。
“从我入裁决开始,他就一直在征战,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他始终没回头看我一眼……”
就这么一个痴情人,苦苦等候心上人几十年,却得不到一句宽慰。
姬琅琊知道她说的是父亲,但上一辈的情债他该如何去诉说?
忽然他眼里闪过意味深长,笑道:“柳姨,我有点事先走了。”
桃园重游,来的快走得快,姬琅琊一念之间就已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