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临时项目搞不定,外包一批人来干活,工资还要从行政费用里拨……
看起来规规矩矩,实则里头的水多得能养鱼。
可高蔚生不是。
他就是那种皇粮细算的死脑筋。
一张欠条写了字、画了押,就觉得哪怕倾家荡产也得还清。
哪怕这宅子不是他住的,哪怕这笔钱不是花在他身上,他都得扛着。
甚至还担心走公账被人非议,怕百姓觉得他拿官银补私窟窿。
要是换到现在,高蔚生别说当四品知府……
就这点觉悟,他连个街道办的临时工都干不好啊。
李北玄瞥了高蔚生一眼,微微一叹。
在现代,这种人多半活不久。
要么被人笑话成“清高病”,要么被拿去当枪使。
最后自己还觉得是“命该如此”。
但也正因为这样,李北玄心里对高蔚生多了点别样的敬意。
不是简单的佩服,而是一种“你怎么还活着”的惊讶和“你真挺不容易”的感慨。
看着高蔚生都快纠结成麻花的样子了,李北玄也不再逗他。
笑了笑后,解围道:“放心吧高大人,我比你还怕别人说嘴呢。”
毕竟,这宅子可是他李北玄,安西大都护的私产,如今知府要在原址上建起酿酒坊,这本身就容易惹人非议。
更要命的是,高蔚生手中还捏着一张十万两的欠条,理直气壮地要走公账,甚至最后还要倒贴李北玄五万两银子。
这一连串操作,任谁看了都要倒吸一口凉气。
在外人眼里,这简直像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官银私用”大戏。
普通百姓哪管其中缘由?
他们只看得见知府拿着官银,在大都护的地盘上大兴土木,末了还要给大都护送钱。
哪怕李北玄和高蔚生,再怎么解释这是为了弥补守城损耗、振兴安西经济,恐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所以公账要走,但也不能随便走。
要立个名目才对。
李北玄想了一下,对高蔚生教导道:“老高,我今天教你点不传之秘,你好好听,好好学啊!”
闻言,高蔚生抬起头来。
虽然眉头还锁着,却也不自觉正襟危坐。
神色比当年在国子监听讲时那般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