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在城楼上站了好一会儿,吹了好一阵的罡风,才徐徐走下城楼。
“哎?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北玄刚下了两节台阶,便发现熊战、冯威、五大善人等人,正站在拐角处,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侯爷,你还好吧?”
冯威小心翼翼地问道。
而李北玄被问了个一头雾水:“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就行、好就行。”
闻言,熊战上下把李北玄打量了个遍,见他神色的确并无异样,和往常一般无二之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而他这副模样,顿时把李北玄搞的更蒙了:“不是,你们几个瞒着我琢磨啥呢?我咋了?”
几人对视一眼。
随后,熊战又上下把李北玄扫了一遍,再度确认道:“你真的无事?你真的没有……比如,我是说比如一种莫名的,从城楼上跳下去的冲动?”
“……不是,我有病啊?”
李北玄一脸无语。
他活腻歪了,从城楼上往下跳?
而熊战再三确认过之后,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道:“我们这几天,还以为你……”
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战后创伤应激障碍”或者“ptsd”之类的说法的。
但医书上却有句古话。
伤于心者,神乱而志沦。
也就是说,若有人经历过太过惨烈的战事,见惯了生死离别,心中便会淤积块垒。
若不能及时疏解,便可能会心智大乱,生出轻生之念。
熊战等人在玉门关这几日,见李北玄总是把自己闷在驿馆里,又时常独自登楼远眺,一站便是许久,神情又屡屡恍惚,便以为……
他是在安西的战事中伤了心魂,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你们啊……”
李北玄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我不过是在看西域的方向,想想那些埋在安西的弟兄……我有那么脆弱吗?”
“那必然是没有的。”
冯威咧着大嘴拍马屁。
一时间,城楼上的气氛都缓和了些许。
但唯独朱怀弼,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轻易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