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本来还有些激动的段智祥,此刻又忽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赵与芮便笑着说道:
“国主不妨有话直说,本王还没有那么大的架子!”
段智祥闻言站起身来,先向他赔了一礼,才开口道:
“虽然有些唐突,但两国之事毕竟关乎国运,而王爷又并非随使团一同来到的大理城,为谨慎起见,不知王爷可否出示身份凭证?”
在说这番话时,段智祥额头上已是肉眼可见的渗出细密的汗珠,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就带着圣旨返回大宋。
但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大理国的内政,若不能确认对方的身法,他这心里总觉得没底。
毕竟以大理国现在的局势,他这位国主可谓是举步维艰,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当年上德帝被杨氏弑君篡位的下场。
而赵与芮出现的时机十分突兀,且对他们段氏一族的态度有些过于友好了,这让他难免有些怀疑对方的身份。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还以为段智祥是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方才还故意摆低姿态,这会又图穷匕见,以怀疑自己的身份为由,来打压自己,好增加谈判的筹码。
但以赵与芮对他的了解,段智祥此人算得上是一位仁君,还不至于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来抬高自己。
见对方紧张的满头大汗,赵与芮也不禁感到好笑,心想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袋放在桌上,袋上以金丝绣有鱼形,在烛火的映照下如金鳞一般,熠熠生辉。
在宋朝,朝中官员证明身份的凭证并非是用各种金银铜铁所制的腰牌,而是延续了前唐时期的鱼袋制度,用不同的鱼袋来证明官职的大小。
不过在唐朝,鱼袋是用来装鱼符的,而鱼符上面会刻有官员的姓名、在何衙门任职、官居几品、俸禄几许,出行享受何种待遇等,但到了宋朝之后,便只有鱼袋,没有鱼符了。
宋太宗初年,曾以鱼袋赐以近臣,凡服紫者,饰以金,服绯者,饰以银,由此而来,宋时的鱼袋便分为金鱼袋和银鱼袋,而紫金鱼袋和绯银鱼袋也代表着官员的官服颜色。
四品以上为紫袍,七品以上为绯袍,七品以下便着绿袍。
而在那时,亲王、武官和内职将校还没有延用鱼袋,直到熙宁八年,神宗在位时期,命工匠琢玉带赐岐、嘉二王,并赐以玉鱼后,鱼袋制度才延及亲王。
但有所不同的是,朝中官员的鱼袋只是装饰物,而亲王用来证明身份的,则是鱼袋中的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