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必振传送到了船舷外,落入了无底渊。
对此,孙必振没有什么想法,他坠入无底渊组织液的那一刻,就被暴烈的光和围上来的活物团团围住,拽进了深渊之中,他的视野也从病房切换到了一片纯白,什么都没剩下了……
肉身坠入了光的深渊,孙必振的神识则堕入了一片苍茫,他感觉自己正在溶解,就像一块落入水体的肥皂。
虽然睁不开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但孙必振的思维之中却浮现出无尽的疯狂,他的耳孔中传来光的赞歌,就像有人往他的耳孔里灌水,字面意义上的灌水。
很快,周遭的事物开始渐渐具象化,原本纯白的世界变成了一处万丈深渊,孙必振朝其中坠落。
无尽的光的深渊。
四周的光像刀一样刮剜着孙必振的身体,耳边的赞歌越发地响了,他的神识在左手里微微发烫,却无法止住下坠的绝望。
心神摇曳间,深渊尽头更加灿烂了,隐现棱镜分隔开的彩色光明与火焰的翳影,而后,光的赞歌像大瀑布发出的巨响,就像1453年轰击拜占庭城墙的乌尔班巨炮,轰击着孙必振的思维。
“光之出者,辉辉煌也,光灿烂者,杀穿地狱也。
地狱之创,光从中入,附于血肉,合而为一也。
光厮杀也,光吞吃也,光蔓延也,光必获胜也。
此世界之颂歌,亦为地狱之挽歌,以及光明终将胜利之预言。”
孙必振受不了这种折磨,他身躯的外侧似乎不复存在,他开始向内蜷缩,像被光照到的鼠妇一样蜷缩起来,然后进一步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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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样下去,他或许就死在这里了。
直到此时,一道黑红色的炁从深渊底部显现,四道高大的身影凌空而立,面部皆隐没在黑暗中,四人像绳梯一样手挽着手,宛如天堑横亘,阻断了渊中的光。
光不甘心地用触须叮咬着这四人,但四人不为所动,光照在他们的面容上,却没有人脸,只有四张戏曲脸谱。
第四人,脸谱赤红,眉宇冷横,头戴凤凰翅冠,冠上红绸飞扬,身披华丽红袍,袍上金丝锦绣,右手握长矛,矛尖直指黑雾中嘶嚎的光;此人胸前画着一颗淌血的狮子头颅,上书一行地狱铭文,铭文曰:
含冤而殁,尽忠报国之人,戏、命、司。
第三人,脸谱红黑白相间,面相威严,头戴金色兜鍪,额间宝塔纹若隐若现,身披铁甲,腰悬宝剑,他的金甲上雕着一行地狱铭文,铭文曰:
韬略无双,功定四方之人,戏、命、司。
第二人,脸谱黑白交错,线条冷峻如棋盘,目光深邃似藏万千算计,脸谱上隐现阴阳鱼,袍袖轻动,此人胸口的衣袍微微敞开,心口上横着一排地狱铭文,铭文曰:
远虑深谋,算无遗咎之人,戏、命、司。
第一人,脸上挂着一只红色断手,脸谱介乎纯红和纯黑之间,他背上插着四面旗子,胸前画着一行见而知意的地狱铭文,地狱铭文曰:
存圣救孤,拜相封侯之人,戏、命、司。
“夏侯婴!?”
本已绝望的孙必振惊呼,他赶忙舒展身体,朝夏侯婴伸出左手,夏侯婴也伸出一只通红的六指左手,抓住了孙必振,让他不至于坠入疯狂。
四名戏命司形成了一条人梯,齐力一拽,孙必振只觉一股强劲的炁涌入左手,身子猛然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