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必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时,孙必振发现自己的枕头上散落着几粒鲛泪,召潮司仍在睡。
孙必振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粒鲛泪,这轻微的一动却唤醒了召潮司。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没事,我也该醒了。”召潮司坐起身,望着孙必振手里的鲛泪。
“你为什么哭?”
召潮司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将视线移向了天花板,但孙必振有办法对付她的沉默: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握住了她的手。
读心能力发动,孙必振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开心的泪水?”
“不要闹了。”召潮司挣脱孙必振的怀抱,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孙必振笑嘻嘻地将鲛泪收到了魔术口袋里,可他刚一下床,就摔倒在了地板上,看来他仍没有完全恢复,只能由召潮司搀扶着出门。
洗漱后,两人走出房间去吃早餐:地狱里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但科教仍是用现实世界的时间安排三餐的,两人起晚了,早餐时间早就过去了。
李世界却照常醒了,又或者他干脆没睡?孙必振从没亲眼看见过李世界睡觉,他仿佛没有疲倦的时候,不愧是大圣。
食堂里,孙必振看到了正在吃饭的李世界,却没看到其他三人。
“马卫家和米歇尔仍在休息,他们两个是杀穿三途川才抵达鲛人国的,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身心劳累,因此睡过了头。”李世界解释道。
“孙露红呢?”孙必振问。
“我哄她去‘巡逻’了,当然,不是让她真的巡逻,只是让她出去转转,”李世界尬笑道,“要不然她一直缠着我。”
孙必振点点头,赤鹿沙地是科教的地盘,不至于有危险,就算有,估计也难不住孙露红。
三人吃起早餐,用餐时,李世界扭头看向窗玻璃外,望向天光中摇曳的沙漏之塔,似乎思索着什么。
“那塔里当真有一切过去的历史吗?”孙必振趁机问道。
“当然有,怎么,你感兴趣吗?”
孙必振点了点头,他不打算告诉李世界有关戏命司的事情,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道:“我很想知道恐龙是怎么灭绝的。”
李世界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蓝色汁液,笑道:“反正你现在腿脚不好,我们倒也不急着离开。这样吧,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分类司和命名司,他们俩很好说话的,只要他们答应,你就可以去塔里参观。”
“那太好了,要不要把马卫家他们也叫上呢?”
李世界摆了摆手,“这可不太好,马卫家毕竟是兄弟会的人,分类司和命名司不可能让他进入;至于米歇尔,他是椋鸟司的徒弟,椋鸟司这人不是很受待见,事实上,科教的大祭司都不喜欢他。”
当然,李世界没有明说:并不是椋鸟司不受待见,而是米歇尔不受待见,“傻子米歇尔”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
孙必振点头道:“那好,就我们三个去吧。”
于是,吃完早餐后,李世界大咧咧地擦了擦嘴,就带着孙必振二人朝象牙塔走去。
通往象牙塔的道路有三道关卡,每一道都有专人把守,但一见是李世界,守卫无不是毕恭毕敬地点头示意,根本没人阻拦,三人因此能畅通无阻地进入象牙塔。
象牙塔底层是宽阔的大厅,这里并没有书或电子器件,有的只是无数青铜工艺品,这些青铜构件正在缓慢旋转,发出类似关节摩擦的声响。
孙必振在召潮司的搀扶下漫步前进,不经意地看向大厅的墙壁,墙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又迅速隐没,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怎么了?”召潮司问。
“我看到了好多地狱铭文。”孙必振指向墙壁。
对此,李世界解释道:“没错,这里的墙壁上有地狱铭文,这些字没有什么实际含义,设计它们的初衷是为了规避无光地狱的幻象,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结界。”
三人继续前进,一路向前,走进了正对着入口的一扇门。
门后的房间内摆满了储物架,刚一进门,孙必振就听到了一股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某种啮齿类动物在啃咬书本。
“喂!有人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
“晓得了,别嚷嚷。”
孙必振好奇地探头看去,正好看到分类司和命名司从储物间后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孙必振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分类司和命名司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更具体地说,是同一个人的两张脸。
分类司的脸十分苍老,像是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标本,苍白的皮肤皱皱巴巴,头发稀疏,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块蓝宝石的单片眼镜。
而命名司则戴着水银流动的面具,每当他要说话时,面具上就会激起对应的涟漪,这面具遮住了他的五官。
这两张各具特色的脸却长在了同一具身躯上,他们的身躯披着深褐色的浴袍,或许是因为脑袋太沉重,他佝偻着身姿,左手里捏着一块琥珀放大镜,右手则捏着一卷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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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嘻,是李教授!你又来了!”戴面具的命名司笑道,相比分类司,他的声音要年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