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乡里忽然将海鑫推到她的眼前,她那颗已死的心当场悄然苏醒。如果上头认定了除汝辉之外无人可以拯救海鑫,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像跟谈卫平讲条件那样,跟上头也讲一讲条件?比如说,换个人当乡党官员?
陈守峰陈进峰兄弟俩都对觉得贺兰的想法是异想天开。
陈守峰说:“刘书记在乡里根基稳得很,上头怕是不太可能轻易换掉他。”
陈进峰说:“咱们能不能让海鑫走上正轨还是个未知数,上头能因为一点可能性就听你的信口开河?”
贺兰耸耸肩,气定神闲对两人说道:“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她从酒厂收购的事上得到启发,任何事都要敢于张口,甭管事情能不能成,先把自己的条件摆在明面上,谈不拢她再退一步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
“二哥你回去跟乡长说,汝辉可以接手海鑫厂,但是我有条件,而且必须跟能真正做主的人面谈。”
于是几天后她便坐进了市委市政府招商引资办的接待室里,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都是老熟人。
会议桌左手边坐着的是市工商局副局长、贺兰熟的不能再熟的张局长,右手边拿纸笔记录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杨秘书,杨秘书旁边坐着一脸严肃地江仕春。
而她正对面坐着的便是卫宁市的二把手,主管经济的副市长。
副市长工作繁忙,只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与贺兰面对面商谈具体细节,针对她提出的换一个乡党官员的条件,副市长直截了当问道:“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贺兰早有准备,她没有提供刘书记的任何罪证,也没有讲自己的后顾之忧,而是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当年强行兼并企业,他间接害死了汝辉创始人陈汝辉同志,没道理强制企业重组时功劳是他的,重组后企业丧失生命力与他无关,而汝辉令企业起死回生后功劳还是他的。说白了,我气不过。”
“百人大厂的厂长就只有这么点肚量?因为一己私欲就要彻底断送一名同志的政治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