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进峰没有睡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夜里做梦还罕见地梦到了过世的父亲。父亲依旧是生前的模样,站在家院子里那颗枣树下抬手从树上摘枣子,用衣襟擦一擦便送入口中。
吃完三颗枣子父亲回头笑看他一眼,接着便走出门去。
陈进峰在梦里急忙去追,一着急直接醒了过来,抓起手机一看才后半夜两点。他有心想给贺兰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她是否老老实实在家,又怕打扰她睡觉第二天挨骂。
于是他把电话拨到了谢益清手机上。
谢益清和贺兰的手机都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电话响起时贺兰条件反射接起来,看都不看就迷迷糊糊地问:“找谁?”
陈进峰自以为窥探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快速挂断了电话。
贺兰重新陷入沉睡后忽然猛地一下清醒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没有任何来电信息,她怎么想都觉得刚刚不像是做梦,难道换房间的事还是被有些人发现了,第六感在暗中提醒她快跑?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她当机立断叫醒谢益清,两个人收拾整齐,悄咪咪走出了酒店员工值班室。
凌晨三点,两个人走楼梯上楼,来到准备用作招标现场的酒店会议室所在楼层,用清洁人员昨天留下的房卡刷开了走廊尽头的备品室。
备品室里满是清洁完毕可以随取随用的床上用品,室内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刚一关门谢益清便打了一个喷嚏。
“坚持一下,开标结束咱们就回家睡大觉。”贺兰说道。
谢益清揉着鼻子四下打量一番,问道:“有必要这样狡兔三窟吗?总不至于有人杀人放火吧?”
贺兰耸一耸肩,“谁知道呢,小心一点总没错。”
现在可是2000年,车匪路霸横行的年代,治安环境好不到哪里去。就像昨晚的扫黄打非行动一样,若不是恰巧遇到熟人,贺兰敢打包票她和谢益清必定会被请到所里喝茶,什么时间放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再说了,招标单位名义上说指定入住酒店是为了防止串标,贺兰可没看出一丁点防止的行为。有人都已经明目张胆使用钞能力劝退竞争企业了,招标方也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