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先是滴滴,后是汩汩,再是流泻,血溅流到剑上,金光更盛。素白的衣袖放出悲怆的火红,刺人心扉。剑上血色淋漓,尹家之血,与剑相连。
宇文述学心痛的无可复加,一旁的叶随风早已泣不成声。
“抚今追昔,后会无期;
凭剑思忆,绵延无际;
可昭月日,可感天地;
此情此意,生生不息!”
尹空悦气若游丝的声音零落的飘散在石室之中,他凝聚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携剑扑向池边,宇文述学满怀拥住他,将他拖至地面。
池中隔断以血充盈,浮现出三十二个字来,便是尹空悦方才吟念的小诗。所谓隐语,是铸剑人隐起的爱语,不忍分离,却不得不分离,令人闻之肝肠寸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尹空悦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成……了,机关开了……”他枕在宇文述学的臂弯,仰视着宇文述学的脸庞,“莫为……愚兄伤悲,尹家百年来……诅咒一般的宿命终得终结,此乃幸事……天大的……幸事。只是……我断送了尹家的……血脉,毁坏了兰小姐的……墓室,不知先祖可会怨怼?若有……来世,愿……再无……束缚……”
旷室脉脉无人语,潺潺血水空自流。
宇文述学木然地拥着尹空悦尚有余温的尸身,双目空洞如枯井,哀至深处,却是连眼泪都流不出的。唯有唇角一丝纤细如发的血丝漫溢而流,宛如泣泪。
叶随风呆如木石,久久在原处伫立,她心如刀割,所有的言语都冰冻在咽喉。
宇文述学忽而有了动作,他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缓缓将隐语剑收剑入鞘,吃力地抱着尹空悦站起身,一步三摇地走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