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将军徐徐扭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宇文述学,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深掩肚腹的话说出口。
忽然,他一阵剧烈的深咳,好似要将肺腑从口中咳出一般。
叶随风连忙上前给镇远将军顺气,长歌跑到外间给镇远将军倒了一杯水来。
好不容易将咳嗽平息下来,镇远将军闭目倚在床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憋得连脖颈都红透了。
“我有一件秘辛……原本不欲告知于你们,唯恐给诸位带来杀身之祸,可我如今已然是朝不虑夕,日薄西山,若我不对诸位言说,只怕这件秘辛便会随我入黄泉,下地府。到时让心怀不轨之人兴风作浪,我大铭便是危机四伏了。几位可愿冒此风险,听我之言,而后力挽狂澜?”
镇远将军说得郑重,宇文述学应得郑重。“将军请讲。”
“虽无确实证据,但我想我此番遭遇定是与我撞破这秘辛有关。”镇远将军娓娓道来,“诸位可知,我大铭如何核实战功?”
叶随风茫然摇头,镇远将军也压根儿没打算让他们解答,于是又自问自答道:“乃是核算耳级。战胜之后,会有专门将士清理战场,取敌耳级,再交由随军监理官,再由监理官逐级往上呈报,数目共要核对三五次,故而很难在数目上作假。可衡量军功,歼敌数目又是相当重要的一项,更是能凸显一代将领的能力,所以有心升迁的将士素来看重耳级数目。”
“耳级?”叶随风茫然地看了一眼宇文述学。
宇文述学低声对她解释道:“就是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