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道理她并非不懂，尤其是在后宅长大，跟着赵笺从小出席各种贵女圈活动，见多了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只是她没想到，那许多的心机智谋竟然会出现在圣贤书上。

而且写得更加精炼，简洁，概括性极强。

难怪她上辈子斗不过沈清月，分明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她趴在书案上一边看书，一边将上面的内容结合魏君安的批注，代入到上辈子和沈清月的勾心斗角之中。

越是深入复盘，她越是发现自己上辈子实在蠢得无可救药。

要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沈晏晏揉了揉眼睛，往书案上一趴。

旁边的谢子安精力和记忆力都比她好，早就学完了诗经在看礼记了。

认的字也越来越多，能写的也不少。

看到沈晏晏昏昏欲睡，他爬起来起身去关窗户。

沈晏晏打了哈欠，摆摆手：“不用关，房间里燃着炭火盆呢，不通风一会该头疼了。”

谢子安皱着眉头，颇有几分魏君安少年老成的模样：“可是夫子说了，如果你要睡觉的话，就把窗户关上，否则吹了风会生病的。”

沈晏晏摆摆手：“日头好着呢，今日没什么风，开着吧。”

谢子安想了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炭火盆，也只得作罢。

沈晏晏将书压在胳膊下，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脑子里背诵书上的内容。

背着背着，竟忘了那些是正书内容，哪些是魏君安的旁批注解。

日头渐渐西斜。

谢子安温习完功课，早偷偷熄了炭火盆，关了窗户退出书房。

魏君安带着文书推开书房门时，便看到趴在案桌上睡着的沈晏晏。

外头西斜的日头在窗户底下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影，恰好落在她的身上。

她鬓角的软发亮着漂亮的金色光芒，莫名让他想起上一世养在庄园里的小黑猫。

黑猫是他捡回来的，野性难驯，总是很调皮。

但却格外爱晒太阳。

只要有太阳出来的时候，它就会很安静地窝在一个小角落里晒太阳。

乖得要命，就像是面前趴在案桌上睡觉的小姑娘一样。

他缓步靠近，看到了被小姑娘压在底下的书。

还有一滩不明液体。

低笑声在书房响起。

小姑娘像是受惊，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魏君安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沈晏晏，瞧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