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报恩寺的钟声,再也无法悠扬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刘聪那冷酷无情的命令:“把司马家的皇室头颅砍下来,挂在这大报恩寺上,就当是铃铛!”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咆哮,在火光冲天的洛阳城上空回荡。
刽子手们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命令,寒光闪烁的刀刃落下,一颗颗司马家皇室成员的头颅滚落。这些曾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头颅,此刻却成为了刘聪暴行的牺牲品。士兵们将这些头颅用粗绳串起,像挂铃铛一般,悬挂在大报恩寺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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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颗头颅,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百零八只扭曲的恶鬼。微风吹过,它们随风飘扬,有的头颅双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愤怒;有的嘴巴大张,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惨叫。那些尚未干涸的鲜血,顺着头颅缓缓滴落,在大报恩寺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整个洛阳城被火光、浓烟和血腥所笼罩,宛如人间地狱。百姓们的哭喊声、房屋燃烧的噼啪声、狂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绝望的悲歌。远处的天空被大火映得通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残暴的行径下颤抖。
在这地狱般的场景中,刘聪却骑在马上,仰头大笑,他的笑声在洛阳城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他似乎沉醉在这残忍的“杰作”中,享受着这份血腥带来的扭曲快感,而这座曾经辉煌的洛阳城,已然在他的疯狂中沦为一片炼狱。
邵明珠端坐在东郡的府邸中,手中紧握着神阙卫加急送来的密报,双眼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迹,仿佛要将那纸张灼穿。他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浑身因愤怒而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刘聪这畜生!”邵明珠猛地将密报狠狠摔在地上,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案上,“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烛台纷纷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府邸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周围的将领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未见过邵明珠如此愤怒,那眼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能将世间一切邪恶焚烧殆尽。
“洛阳百姓何辜?司马家皇室又何辜?竟遭此等惨绝人寰的暴行!”邵明珠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恨意。
赵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图安慰邵明珠:“姐夫,刘聪此贼丧心病狂,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但您千万要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如今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邵明珠猛地转头看向赵骏,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从长计议?我眼睁睁看着洛阳百姓受苦,看着大晋皇室蒙羞,却无能为力!我邵明珠空有一身抱负,空有这许多将士,却不能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们,我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
祖逖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侯爷,刘聪势大,如今又占据洛阳。我们虽满腔怒火,但此刻若贸然进攻,恐难有胜算,还会让更多将士白白送命。我们需等待时机,积蓄力量,再一举将刘聪这恶贼击败,为洛阳百姓和大晋皇室报仇雪恨。”
邵明珠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心中那如汹涌波涛般的愤怒。他知道祖逖说得对,此刻冲动行事,只会带来更多的损失。但一想到洛阳城那地狱般的景象,想到百姓们的惨叫和皇室的屈辱,他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痛不欲生。
许久,邵明珠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怒火虽暂时被压抑,但那仇恨的光芒却愈发坚定:“好,就按士稚所言,我们等待时机。但刘聪,这笔血债,我邵明珠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誓言,在府邸内久久回荡。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金黄。司马凝霜正漫步在庭院之中,手中轻捻着一朵盛开的海棠花,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就在这时,拐角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司马邺正朝着这边走来。
司马邺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先帝司马煜,心中瞬间明了她的真实身份。他微微一怔,旋即快步走上前,恭敬地撩起衣摆,跪地行礼,声音沉稳而饱含敬意:“子侄见过皇姑。”司马邺特意选择隐瞒他已知晓司马凝霜真实身份一事,在他心中,无论如何,这份皇室的亲情与尊重都不应因身份的变迁而改变。
司马凝霜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欣慰与欣赏交织其中。她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扶起司马邺,眼中满是温和与慈爱:“陛下快快请起,使不得如此大礼,妾身见过陛下。”
司马邺缓缓起身,目光与司马凝霜交汇,微笑着说道:“皇姑,咱们未曾谋面,但是侄子听闻您风采过人。侄臣一直听闻皇姑聪慧过人,心怀天下,今日得见,倍感亲切。”
司马凝霜微微摇头,浅笑道:“陛下谬赞了,妾身不过是寻常女子罢了。倒是陛下,年纪轻轻便担起这复兴大晋的重任,实乃大晋之幸,天下之幸。”
司马邺神色一正,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皇姑,如今大晋山河破碎,百姓受苦,侄臣深知责任重大。侄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祖宗基业,不负天下百姓。只是这复兴之路艰难险阻,侄臣还需多多向皇姑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