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秋名山车神

车站有两个地方最感人:一个入口,一个出口。

一个是不想让你走,一个是等你回来。

那个人就像是车站,既不想让他走,又在等他回来。

白千夏,羽川千夏……名字怎么都好,真正重要的不是名讳而是这个人。

那是在一起共通度过了童年时光的人。

白轩之前还在寻思着到底该怎么样和她打个招呼,冲淡许久不见而产生的陌生感。

上一次见到白千夏已经是两年前,即便放在现代社会也是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了,而对于白轩则是更加漫长,长的足够让他从大秦的冠军侯一路混成南北朝独领风骚的剑客。

会陌生也是自然。

那可是几十辈子的长度。

偏偏白轩不是一个习惯于和旁人拉近距离的人,他不属于社牛,也不属于社交恐怖分子,虽他的身边总是不缺朋友,但往往不是他主动去接近别人,而是对方主动靠过来,像是被花丛吸引过来的蝴蝶和蜜蜂,然后蜜蜂跳了一曲增员舞,又带来了更多蜜蜂,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了。

而他也并没有感觉自己主动做过什么,他只是很普通的坐在那里,偶尔发言,如果不想说话就保持聆听,或者坐在窗户边看看书,或者打开游戏刷一会儿游戏,然后人群就自然的聚集了过来。

大学里的室友说最欣赏白轩的一点就在于他这人从来不说烂话也不整烂活,对待任何人的态度总是从容不迫,看着任何人都表现出一副‘本座不屑于讨好你’的自矜。

白轩听完当时就踹了对方屁股一脚——这不就是很装吗?

但室友的评价很对,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讨好,习惯性的以自我为中心,因此能把一辈子过的很精彩,活成了人们传唱的壮烈诗篇,却也表现的不近人情。

白轩按下门铃的时候还在想着是不是该表现的热情些,最好要露出一个摄氏45°的笑容来才好。

然后……

他想太多了。

根本轮不到他来热情。

如同凤尾蝶般踩着轻快步伐冲出来的女子直接当着亲妈面的热烈拥抱,像一团漂浮在夜空里的云朵,照面就是一个冲撞,软绵绵的冲散了一切的不自然和陌生感。

白千夏断然不是什么婉约派的词人,伤春感秋的闺怨词她从来是不读的。

明明是个意识形态更加保守的霓虹人,她的感情表达却比法兰西来的更加奔放。

白轩在这个热情的有些叫人窒息的拥抱里回忆起了过去。

当姐又当妈,牵着手领着自己在夜空下数星星,提着戒尺监督着自己做错题集,缩在沙发上用毯子裹起来靠在一起在晚上偷偷一起看鬼片……既是姐姐,又是长辈,更是两小无猜的青梅。

白轩长大后偶尔会想。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同时兼具这么多种属性?

以至于白轩长大后,越发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大抵,心情是比杨过面对小龙女时更加复杂。

好在是有人心情比白轩更加复杂的多。

“抱够了没?”一只手钳住了两只洁白的藕臂,任晴岚表情冷漠的说:“抱够了就撒手,别得寸进尺了,要保持距离感,懂吗?”

羽川千夏徐徐松开手,表情的颇为不舍得,那表情就像是好几年没吃顿好的荒岛求生者突然回到文明世界又一次尝到了家常菜的味道,恨不得把锅底都舔干净。

“我抱自家侄子有什么不行,嫂子莫要如此小气,不表现的这么热情岂不是显得妹妹不够礼貌了?”

她又蹭了蹭白轩的脸,然后着重强调了一句:“这在俄国叫做贴面礼。”

一般的贴面礼也都是比较保守的,这来自于东正教的宗教传统。

历史上也有一位神奇的人物把贴面礼抬高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那位大搞批发勋章的勋宗把贴面礼从三次亲吻面部改成了两次轻吻面部和热吻嘴唇,并且在外交场合中大肆的献上热吻,这可不是走个形式,力度也相当强烈,有的人被吻到出血,有的人吻到掉胡子,不论男女,不分年龄……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勃氏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