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达到了顶峰,李善姬感到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抬手一抹,是血。
她喘息着爬起来,用冷水冲洗着脸。当她再次抬头时,镜中只有她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皮肤上的黑色纹路依然存在,但似乎过于安静了些。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纹路,意外发现它们竟然对她的意识有反应。
"这到底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担架车匆匆经过,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李善姬明明不知道病房外发生了什么,可那辆快速移动的担架车似乎却对她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好像能听到了头顶灯管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对常人而言几乎不可察觉的声响,李善姬却全都听得见。
她回到病房,蜷缩在病床角落,用枕头死死压住耳朵,只觉得自己浑身哪哪都不对劲儿。
"李小姐,该吃药了。"护士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李善姬听来如同被放大了十倍。
护士推门而入,李善姬缩得更紧,却发现自己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锁定在护士的喉咙上,那里随着说话声微微震动的声带,在她眼中变成了一个明确的靶心。
更糟的是,护士转身取药时快速的移动轨迹,在李善姬的视网膜上留下一串清晰的残影。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能看清护士每根发丝的摆动轨迹,甚至预判出对方下一个动作的角度。
一种陌生的冲动从她体内升起——想要扑过去,用指甲撕开那截雪白的脖颈,让刺耳的声音永远停止。
想要杀戮的欲望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尖叫着要杀人。李善姬满脸痛苦,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不、不可以……."她咬破自己的嘴唇,用疼痛保持清醒。这不是她的欲望,她不应该这个样子。
杀戮欲越来越强烈,李善姬的指甲深深陷入手掌,鲜血顺着手纹滴落,她必须想办法控制这种冲动,否则肯定会伤害无辜的人,而且自己也会被逮捕进监狱。
"啊!"李善姬尖叫着滚下病床,撞翻了床头柜,药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声。
护士吓了一跳,不耐烦的弯腰去捡。
"别动!"李善姬嘶吼道。
可惜已经晚了,护士快速移动的手臂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靶子,她右手的五指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指甲诡异的变黑,如同那具焦尸的爪子。
千钧一发之际,李善姬用左手死死掐住右手手腕,直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剧痛让她暂时夺回了控制权,但一滴冷汗从她额头滑落,在地板上凝结成一小片冰晶。
护士被这惊人的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好像看到了这位患者的手指突然变成了黑色,还能感受到某种瘆人的杀意,身体本能的在疯狂警告她迅速远离。
"我、我去叫医生!"她慌乱地爬起来向外冲去。
"不.……别跑……."李善姬绝望地伸出手。护士奔跑的身影似乎在她视网膜上分解成数十个定格画面,每个瞬间都刺激着她身体中某个新觉醒的区域。
她的视野边缘开始泛红,仿佛透过一片血雾看世界,她觉得自己只要轻轻一动,就可以轻松取走那个护士的生命。
当护士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李善姬终于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她颤抖着抬起右手,发现那些异常的指甲正在缓慢回归正常状态,但指尖仍残留着焦黑的颜色。
好不容易遏制住体内的杀人冲动,她又发现自己好像能听见整层楼的所有声响:三楼产科病房新生儿的啼哭、一楼急诊室里的惨叫……这些声音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几乎要将她逼疯。
李善姬努力克制情绪起伏,选择性的屏蔽某些杂音,就像调低收音机的音量旋钮。她尝试着集中注意力,逐渐过滤掉大部分无用信息,只保留自己病房周围的声音。
这种控制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些。但当她试图站起来时,却发现地板多了许多蛛网状裂痕,是从她另一只手掌下蔓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