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难营艰险

牟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道蜈蚣似的刀疤:“三组的小崽子们!把去年缴的辣椒面都给我装进铁皮桶!”他说话时,手指正灵巧地将激光指示器绑在弩箭上,活像个摆弄烟花爆竹的顽童。

萧云望着沙盘上跳动的烛影,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军事论坛和人争论游击战术的深夜。

当牟勇把改装过的捕兽夹卡在机枪支架上时,那些用弹壳改造的风铃正在蓄水池上空叮当作响——这是他们约定的预警装置。

第一声爆炸撕开夜幕时,萧云正给夜视仪更换电池。

加藤联队的迫击炮炸起的水雾淋湿了激光绊雷的传感器,却在下一秒被突然变亮的激光束刺瞎了观测手。

某个猫着腰前进的日军曹长突然僵在原地——他的钢盔反光触发了三组交叉的死亡射线。

“就是现在!”牟勇的吼声震得医疗所的蒸馏罐嗡嗡作响。

三十七个射击孔同时喷出火舌,但真正让日军陷入混乱的,是突然从地道钻出来的孩子们——他们抱着裹红布的扫帚在硝烟中乱窜,活像一群点燃的鞭炮。

加藤少尉的军刀砍了个空时,萧云正用热成像仪锁定九二式步兵炮的装填手。

当第一枚反坦克雷在履带下炸开时,某个缩在战壕里的难民突然尖叫着扯开铁皮桶——漫天飞舞的辣椒面混着生石灰,在探照灯下化作呛人的白色旋风。

“八嘎!”加藤的咆哮被爆炸声撕成碎片。

他绝不会想到,那个抱着圣经发抖的跛子正用铅笔在经文间隙标注机枪点的坐标;更不会料到,看似慌乱的医疗所里,孙医生正用现代止血钳夹着日式手雷的保险栓。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

当最后一个鬼子掉进布满竹签的陷坑时,识字班的黑板正被弹片打得木屑乱飞。

李难民突然扑向歪斜的“寸”字,用后背挡住飞溅的碎石——这个动作让他棉袄里的识字本滑落在地,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家”“国”。

硝烟散尽时,萧云发现自己的勃朗宁枪管还在发烫。

牟勇正用刺刀挑开日军尸体的口袋,突然嗤笑出声——那个被辣椒面呛死的军曹怀里,竟藏着绣着樱花的绢帕。

“伤亡统计。”萧云的声音惊醒了趴在弹药箱上打盹的孙医生。

医疗所里弥漫着磺胺粉与腐肉交织的怪味,某个截肢的伤员正用牙咬着染血的识字课本。

月光再次爬上了望塔时,高瘸子的圣经正摊开在弹药箱上。

萧云望着扉页那幅承重结构图,突然想起签到空间里那台未启封的X光机——当医学知识超越时代太多,连善意都会显得可疑。

“老萧!”牟勇的呼唤混着金属碰撞声从地窖传来,“你来看这个!”他手里举着的青砖上,赫然印着明朝卫所的徽记。

但当萧云抚摸砖缝里的苔藓时,指尖却触到了某种合成纤维的碎屑——那分明是现代防弹衣的材质。

晨雾笼罩新栽的柳树时,加藤联队的残部正在二十里外重组。

萧云望着沙盘上新增的弹坑,突然听见签到空间的提示音——这次解锁的,竟是微型无人机组装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