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让整座城池都笼罩在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城墙上,守军日夜不停地加固工事,搬运物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郭凌峰没有一刻停歇,他奔波于城墙内外,调度人手,鼓舞士气,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然而,敌军压境的阴云始终挥之不去,尤其是在得知潜伏的奸细后,这阴云中更添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地牢阴暗潮湿,火把的光芒在墙壁上跳动,映照出郭凌峰冷峻的面容。在他面前,被俘的敌国奸细赵五,却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态度,显得异常强硬,对于郭凌峰的审问,他只是冷笑以对,一言不发。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郭凌峰眼神一冷,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劝你还是早些招供,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五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想要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痴心妄想!”
审讯陷入僵局,一旁的军师见状,凑到郭凌峰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此人意志坚定,恐怕寻常手段难以撬开他的嘴。不过,我观他之前神色,似乎对家人颇为在意……”
郭凌峰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丝灵光。他挥挥手,示意手下将赵五押下去,然后对军师说道:“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准了突破口,再坚固的堡垒也能攻破。”
“大人的意思是……”军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传令下去,我要亲自去一趟……”郭凌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我要先写一封信……”
郭凌峰回到书房,铺开信纸,研磨提笔,一气呵成写就一封家书。信中,他以赵五家人的口吻,报平安,叙家常,只字未提赵五被俘之事,却在字里行间巧妙地暗示,他们一家已受到“贵人”照顾,安然无恙。
写完信,郭凌峰仔细检查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才命人用特殊的火漆封好,并在信封上写下“平安”二字。做完这一切,他将信交给心腹侍卫,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到赵五手中,切记,要让他亲眼看到信封上的字样。”
侍卫领命而去,郭凌峰则再次来到地牢。这一次,赵五的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决绝,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焦躁不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到郭凌峰,赵五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地问道:“你们……你们把我家人怎么样了?”
郭凌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缓缓走到赵五面前,将信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
赵五颤抖着手接过信,当他看到信封上那龙飞凤舞的“平安”二字时,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希望。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一字一句地读着,仿佛要从这薄薄的纸张中,汲取家人的温暖和力量。
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家常琐事,但对于赵五来说,却如同天籁之音。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直到将信纸都揉皱了,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向郭凌峰,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恐惧。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取决于你。”郭凌峰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告诉我,你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沉默,长久的沉默。赵五在挣扎,在犹豫,他在忠诚和亲情之间痛苦地抉择。最终,他对家人的牵挂战胜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我们的目标不是这座城……”
赵五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一般,带着沉重和绝望:“我们的目标,是水源……”
郭凌峰眉头一挑,心中了然。水源!这座城池依山而建,唯一的弱点便是水源供给,一旦水源被切断,城内军民将不战自乱。好狠毒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