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
牧屿有些局促地咳了两声清嗓,却因为躺着差点呛到。
“牧岭他只是单纯的废物点心?”
葳蕤:……
牧屿:……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沉凝,浓重的情绪在内室弥漫,也许是牧屿的悲痛,也许是葳蕤的无语。
许久许久。
葳蕤收回了按住仓门的手。
牧屿痛心疾首:“你就当他是个傻子。”
“……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
葳蕤补充:“而且我也不信。”
“行吧。”
“这大概是牧岭他的命。”
牧岭是傻子,但他不是。
牧屿本就博学敏思,这些年被燕阗带着见了不少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不是西序那个直来直去毫无察觉的愣头青了。牧岭心底的那点怨天尤人的愤懑,早瞒不过牧屿的眼睛。
只是命运本就不讲道理,天赋若能因为人的意愿而改变,也就不会被称为天赋了。
不过好在牧家和大多数利益至上的贵胄家族相比,要更加有人情味一点。
当年家主换届,除了牧河还在回罗浮的路上没能到场,以牧屿为首的牧家中坚,大都心照不宣地投给了牧岭。
天不赋予的,家人来赋予。
个人能力的落差,权力和偏爱能填补。
而且牧岭能力有限,就算捅出篓子,其他人也能够弥补。
反正牧屿要进罗浮工造司,定居京畿道;牧河常年驻扎禹工镇,无事不回牧家大院……
最出色的族人远离丹州,最特殊的族人常牧天河,不会和牧岭争权,也就不会让他有怀疑自己德不配位的可能。
就算因天赋滋生出的一些嫉恨,因权力繁衍出的一点野心,也会因为距离被无限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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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傲慢但也足够温情的美梦,也就能够长久地做下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牧屿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那帮子狗东西能整这么个大活儿啊!
那可是数万条人命!
要不是燕阗消息灵通反应也快,不动声色派了葳蕤这么个奇兵跟着他来了丹州,这次怕不是连牧家都要搭进去。
但即使是有葳蕤捞出的“证据”,证明牧家不曾参与,还被联手封锁……
牧家也依旧是要担一部分失察之责的。
毕竟牧家的牧,是牧河丹州的牧啊!
牧家被撼动,梦也就不得不醒来。
天河事了,牧岭作为话事人就要被问责,哪怕他其实什么都没做,以后应该也是当不下去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