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杀人。

章小岭感觉喉咙被强烈的负罪感堵住，想吐却又没有足够的反胃感，想哭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即便按照纯粹的社会纠纷来判，他都算是正当防卫，若以道德观念为准，那他更是“为民除害”。

从情绪中回过神，章小岭压住心中的一切不快，下意识转身想要将枪还给沈湖，旋即突然意识到枪声很可能会吸引来其他敌人，脚步复又止住，心下一沉，缓缓拉开挎包拉链，将枪插进了包里。

身子正面对着杀手尸体，章小岭缓缓后退，眼神紧盯不放，快速蹲下身从沈湖的腰间拔出军刀，随后两步并三步，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军刀划破尸体的喉咙，复又插进心脏猛然拔出。不顾喷射在自己身上的鲜血，章小岭终于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放松了下来。

没有任何犹豫，章小岭立刻搜尸，不到一分钟就将尸体扒了个精光，翻出来六把飞刀，三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灰紫色半透明超凡石，以及三张红票。这就是杀手身上的全部财产。

将这些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扔进包里，章小岭飞速运转体内超凡能量，将刀插在挎包侧袋，扛起沈湖就走，哪怕在他的感知中没有任何敌人接近。

往哪里跑？

才跑出不到三百米的章小岭，瞬间意识到这是个致命的问题。

他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

准确说……他迷路了！

自己的手机在爆炸中被毁，沈司令的卫星电话他不知道密码，在丛林里他看哪儿都一个样。天上的太阳之前倒是时隐时现，可现在一直飘着鹅毛大雪，丝毫没有放晴迹象，等到太阳出来，他和沈司令的头估计都已经摆在马斯克的桌子上了。

思绪越来越乱，章小岭脚步愈来愈缓，而且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感知范围内如他所料的出现了其他超凡者，正在飞速靠近杀手尸体，也就是刚才枪响的方位。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因为这代表敌人始终没有放弃追杀沈司令，说不定已经锁定了他们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往坏的方向推测，整片林子很可能都已经被敌人包围了，照这样下去无论是逃是躲，只要没有援军，迟早会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