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账册?”江瑜故作茫然。
“少装糊涂!”严戚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响,“林七那个贱人偷走的军械名录!现在就在你手里!”
窗外雷声轰鸣,电光映得众人脸色惨白。江瑜垂眸摩挲着账册封皮,忽然将它往炭盆方向一推:“严大人若再上前一步,这册子可就要烧了。”
严戚僵在原地。
“不如这样。”江瑜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您告诉我四皇子为何急着运军械,我给您抄录一份?”
“你找死!”严戚暴怒,却不敢妄动。
僵持之际,红袖突然闷哼一声栽倒。江瑜转头看去,只见她唇边溢出血沫——箭上有毒!
“解药!”段琦一把揪住严戚衣领。
严戚推开段琦的手,趁机后退两步,狞笑道:“想要解药?拿账册来换!”
江瑜瞳孔骤缩。炭盆里的火苗舔舐着账册边缘,焦糊味弥漫开来。
“江三公子,别信他!”姜白焦急道,“这毒我能解!”
可红袖的呼吸已越来越弱,江瑜不敢赌,他盯着严戚得意的神情,突然抓起账册掷向窗外!
“你!”严戚扑向窗口,却见一道黑影凌空掠起,双刀划出雪亮弧线——林七竟一直伏在屋檐!
账册被她稳稳接住,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好!好得很!”严戚怒极反笑,猛地摔碎茶盏,“给我杀!”
护卫破门而入的刹那,姜白手中的大刀如银龙出海,瞬间斩落两枚射向江瑜的箭矢。段琦踹翻案几作掩护,大吼:“从后窗走!”
江瑜抱起红袖跃上窗台,忽听身后严戚厉喝:“放箭!”
数十支羽箭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林七的身影鬼魅般闪现,双刀舞成密不透风的屏障。箭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她却闷哼一声,右肩被一支弩箭贯穿。
“走!”她咬牙推了江瑜一把。
四人跌进后院泥泞中。密道口已被乱石堵死,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去染坊。”红袖气若游丝地抓住江瑜衣袖,“青砖……第三块……”
话音未落,巷口火把大亮。严戚带着人马包抄而来,冷笑道:“江三公子,你以为钱家染坊真的是避难所?”
江瑜心头一沉——钱路那个杂碎叛变了!
“分头走!”段琦劈手砍断拴马绳,“姜白你带红袖去医馆,我和江瑜引开他们!”
马蹄声如雷奔近。林七突然撕下衣襟缠住伤口,纵身跃上墙头:“我去拦追兵。”
“你受伤了!”江瑜急喊。
女子回头看他一眼,染血的面纱在风中扬起:“十年前严戚灭我满门时,可没人在意他们受没受伤。”
她转身扑向敌阵,双刀映着火光,像两只浴火的凤凰。
“走!”段琦拽着江瑜冲进小巷。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很快被暴雨吞没。
两人七拐八绕甩开追兵,终于摸到钱家染坊后墙。江瑜按红袖所说找到第三块青砖,用力一按——
“咔嗒。”
暗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
钱路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柄镶玉匕首。他身旁的檀木箱大敞,里面空空如也。
“账册……”钱路艰难地指向窗外,“被……漕运总督的人……”
话未说完便断了气。江瑜与段琦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严戚背后,果然另有其人!
暗门后的血腥气呛得段琦后退半步,他低声道:“剩下的人死了不到半个时辰,血还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