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给他一块干净的纸巾,他哽咽的说了声谢谢。
“老周倒是爽快,听说我同意了,第二天就开着辆宝马过来接人,那车座软和得像,可我心里直发慌。”
“越往深山里走,手机信号就一格一格往下掉,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他的声音突然低得像蚊子叫。
“我看着车窗外全是荒坟,墓碑上的字都被青苔盖满了,心里直犯嘀咕,琢磨着是不是被老周卖去缅北挖煤了,中途好几次想跳车,可一想起闺女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正说着,大柱的眼神突然飘向窗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
暮色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路灯在细雨中晕染出模糊的光圈。
“没,就是…… 就是感觉像是有人盯着我看。”
大柱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枯黄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节泛白得像是要渗出血来。
我伸手按住他肩膀:“镇定点,我去看看。”
说完我起身走到窗边。
玻璃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楼下小吃摊的烟火气腾腾升起,烤串的焦香混着臭豆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个醉汉勾肩搭背地走过,高声唱着跑调的老歌,倒是热闹得很。
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到座位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巷子口闪过一抹白影。
那身影快得像道闪电。
等我再定睛细看,只来得及看到蓬松的大尾巴扫过墙角的青苔。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皮毛在夜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回望了一眼,就消失在拐角处。
都追到这来了?
我心里一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雷击剑。
大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是不是…… 是不是它追来了?!”
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别自己吓自己。”
我镇定指了指窗外,“你看,虽然下着毛毛雨,但下面热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