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温度,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他,像是柔软的轻纱。

伸手抓握时,却又缥缈难寻,无处着落。

如此想着,张起灵却并没有什么懊恼或失望。

清醒过来后,察觉青年脸色不太好,他甚至坐起身,反过来安慰:“没关系,比之前好一些。”

张从宣动手把他按了回去。

“再睡一会吧,小官,”他说,“就当午休了。”

手下的人便顺从地倒了回去,重新闭眼,清隽的面容平和安定。

从小时候起,他总是很乖的,对一切都没有太多要求。

张从宣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学生柔软的脸颊,心下却完全冷硬了起来。

还有更好的办法。

一定。

看着对方呼吸平缓下去,他起身,悄然离开了这里。

……

片刻后。

德仁喇嘛坐在书桌前,被冰冷的金属横亘在脖颈旁。

那长锏握在青年手中轻松自如,压在身上的时候,重量却比想象更难以抗拒。

压得他右边身子麻木生疼。

德仁喇嘛,其实也曾是张家人。

只是自从成为德仁喇嘛的那一刻,便失去了悠久的寿命。作为交换,他们的目光将能够看得更远,对一些事情将获得玄妙的直觉指引。

除此之外,他仍是肉体凡胎。

此刻的德仁喇嘛没有痛呼,并非感觉缺失,只因为回荡在周身凛然森寒的冰冷杀意,竟使这疼痛都落了下乘。

唉,还是修行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