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神色一凛,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他面色又恢复悲泣之状:“既有善待之意,吴侯为何狱中不设守卒,以防文举先生自缢寻死啊?”
按说,诸葛亮埋怨的也有些道理。
既是牢狱之中,理当多设狱卒监视其起居,以防犯人自缢。
但道理又不是很多。
孔融本是个犟脾气,心高气傲,最烦别人监视于他。
孙权给他独立的空间和自由的余地,乃是一种照顾。
谁能想到他会自缢啊?
诸葛瑾坦言:“我主孙权本念及与孔文举先生旧情,不忍对其多加苛责,在狱中给其自由,实乃出于善意,望他能自省思过。
谁料文举先生性情太过刚烈,竟行此决绝之举。
我主得知后痛心疾首,悔恨未能周全。
这等变故,实非人力所能预见与防备,还望皇叔与吾弟能体谅我主的一番苦心啊。”
“兄长啊!”
诸葛亮抓着诸葛瑾的手,颇有怨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文举先生素来刚烈,吴侯怎能不知?此文举之死,吴侯有不察之责!”
诸葛瑾知道,此行前来,报文举之丧,必会遭荆州埋怨。
鲁肃临别有言,最担心的就是两家因此决裂。
江东今乱象频生,人心未稳,不能独立抗曹。
若得曹操恢复国力,举兵南下,江东恐不能相敌。
继续联合刘备,是坚定不移的国策。
如今人家虽有埋怨,然非无端寻衅,倘江东欲置身事外,全卸其责,反致人不快生怒。
想到此,诸葛瑾感慨叹气:“我主亦自怨不察,其为此哭泣不已,心痛难当。”
“事已至此,也不便埋怨。”
“是啊!”
这时,诸葛亮又说一句:“然请吴侯允许,将文举家小俱迁至江陵,由刘皇叔妥帖照顾。”
诸葛瑾一怔。
刚刚还以为这话题好容易糊弄过去了,怎料吾弟竟亦生此念?
他们商量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