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恒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迈开大步,迅速从葛山上走下来,步伐显得有些匆忙,仿佛心中有什么急事一般。
当他走到山道口时,正好遇见了前来寻找他的禁卫军,禁卫军们见到他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上官恒逸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心中充满了惶惶不安,因为他的时日无多,只有短短一个月而已。
而上官恒耀此时还在棰橐城,这对上官恒逸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他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必须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将这个隐患彻底拔除。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郗卓音和他们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尽管这样做可能会引起朝臣们的不满,但上官恒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决定让郗卓音在他离开后垂帘听政,等孩子出生后立即继位,虽然这样的安排有些仓促,但他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上官恒逸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之前替他们铲除所有的障碍。
见到禁卫军后,来不及解释什么,翻身上马后直奔皇宫而去。
回到文渊殿后,上官恒逸立刻下达了一道诏令,命令衲幸率领军队转战攻击莫邪城和棰橐城,并要求在一个月之内将上官恒耀的首级呈上。
这道诏令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堂上下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上官恒逸的决策过于鲁莽,没有充分考虑到战争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有的人不理解,之前是他授意攻击西兆莫羊城,与西兆展开对决,如今莫羊城已经攻陷,但是西兆军兵派遣无数,正与之交战,为何又要撤兵去打莫邪城?
衲幸接到诏令后,心中既惊讶又疑惑,她深知前方战事的艰难和复杂,要在一个月内攻克两座城池并取得上官恒耀的首级,绝非易事。
而且她即将临盆,身体状况不佳,实在无法再转战出征,但她又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上官恒逸,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深思熟虑,衲幸最终还是决定回绝这道诏令,回复上官恒逸说,前方的战事由她全权负责,她对当地的地形、敌军的情况以及战局的发展都有更深入的了解。因此,她认为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作战计划,而不是仅凭远观和臆想来指挥。
衲幸的这番回绝可把上官恒逸气坏了,这是在暗示他对实际战况一无所知,胡乱指挥。
看着衲幸的回复,上官恒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紧紧地握着奏本,仿佛要将其揉碎一般,终于,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将奏本折合起来,狠狠地摔了出去。
就在这时,郗卓音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踏进房间,便被上官恒逸的暴怒所震惊,她从未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郗卓音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奏本上,那奏本被摔得有些散开,纸张散落一地,由于她的身子笨重,行动不便,她无法弯腰去捡起奏本,于是她稍稍侧头,向殿前的太监示意。
那太监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将奏本捡起,恭敬地交到郗卓音手中,并道:“参见郗皇后。”
上官恒逸听到太监的声音,心中一紧,他连忙转过身来,目光恰好与郗卓音相对。当他看到她正看着那奏本时,心中不禁有些心虚。
他快步走到郗卓音身边,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都要临盆了,在殿里走走就行了,别累着自己。”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郗卓音,慢慢地向里面走去。
郗卓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心疼,他明明气得不轻,但在面对自己时,却依然能够收敛起脾气,这让她既感动又有些无奈,轻声说道:“你都好多天没来永德殿了,一直都在文渊殿里处理朝政,这样日夜操劳,你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呢?政务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啊。你看看你,脸色都变黄了,这可不好。肝不好的人就容易生气,而生气又会伤肝,如此循环下去,你的身子迟早会垮掉的。”
上官恒逸听着郗卓音的关切话语,心中一暖,他扶着她在桌案前坐下,温柔地笑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变得跟之前的李妃一样啰嗦了呢?”
郗卓音闻言,顿时柳眉倒竖,狠狠地瞪了上官恒逸一眼。上官恒逸见状,赶忙陪笑道:“哎呀,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不过说真的,现在只要一看见你,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呢。”
郗卓音满脸狐疑地看着上官恒逸,追问道:“你究竟在忙碌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