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道:“这带兵打仗真不简单,看似冲锋陷阵,也是要智慧与谋略的。只知打打杀杀的,就是匹夫之勇了。有勇有谋方可百战不殆。”不觉点了点头。
武连不以为然,马上反驳道:“这话不对,《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若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又得不到敌手的军情,恐怕这仗打起来并不容易。”
韩世忠道:“靖康元年十月,我正在滹沱河一带担任防守,突然之间被金兵数万追逼退入赵州城内。敌兵围城数重,城中兵少粮乏,军心不稳,有人主张弃城而遁。我传令下去,有敢言弃城者斩。当夜天降大雪,我就感叹天公作美,便心生一计选精壮士卒三百人,悄悄出城,偷偷摸进金兵围城主帅营帐,杀死主帅,后偷袭金兵驻地,挑起金兵内部误会,让他们不知实情互相攻杀。一夜大战,金兵死伤过半,无心再战,于是溃散退去。看看,如若胆小如鼠,焉能如此?可见带兵打仗也是要聪明过人,如若不然,这瞬息万变,就难说得很。”说起这段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小主,
子午四人听了,对韩世忠拜服的五体投地,毕竟当年自己并不认识韩世忠,奈何韩世忠只是个小将军,并不在童贯军帐里议事。
子午道:“当年我们也参与伐辽,也抵御过金人。”普安道:“也知道许多将军的威名。”
余下道:“不知童贯伐辽之际,将军在何处?”武连道:“东京保卫战,将军又做什么呢?”
韩世忠笑道:“我人微言轻,不似你们跟随你们师父张明远和费无极。他们的干爹是种师道老将军,他们又是太上皇的故交。你们四人又与钦宗皇帝称兄道弟。你们自然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我哪里比得上,愧不敢当。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好奇,张明远和费无极,还有你们,为大宋朝廷效力多年,为何没有一官半职。”
子午道:“我们师父乃江湖中人,不愿入朝为官,他们都效仿种放故事。”
普安道:“至于我们,自然效仿师父们了。”
余下笑道:“我们不爱功名利禄,都想逍遥自在,行走江湖。”
武连笑道:“人生苦短,不愿追名逐利。”
韩世忠接着回忆开来:“还记得,当年我在河北一带坚持抗金数年,官阶不高,所率兵马并不多,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曾一拳击倒一匹金人的骏马,便是我心爱的飞浪,这些年这匹马对我温顺的不得了,好比丫鬟一般。因此,威名震慑金兵许多年。就盼望有朝一日,遇到明主可以建功立业。”说话间热泪盈眶,一杯酒下了肚。梁红玉见状也是嘘唏不已,感同身受,心如刀绞,伤心难过。
子午四人追问道:“将军居然力大无比,不知是真是假?”
梁红玉见子午四人将信将疑,就回忆往事道:“还记得那一年,我与夫君初次相识,到郊野踏青。二郎山跑来一匹野马,袭击过往的路人。官府贴出告示说,只要能降服这匹野马就能得到重赏。我与夫君正好路过,夫君居然揭下榜文,赤手空拳直奔山上而去。我担惊受怕,不多时,只听见山梁后长嘶一声,山梁上果然跃出一匹白鬃野马。野马一看见夫君,便直扑过来。夫君待那马冲下山坡,纵身一跃骑上了马背。野马见状前蹄腾空,想要把他掀下来。夫君两腿紧夹,双手抓住马鬃。野马狂奔乱跳,一直跑到了一道山崖前。眼看连人带马就要跌下深沟,我吓得大惊失色,马上捂住眼睛,用指缝看夫君。但见夫君不以为然朝马背上连捶几拳,野马竟停在了离深沟只有一步的地方。此后,我就劝夫君不可弄险,可他总是不听,如之奈何。”说话间不觉心有余悸,担惊受怕。众人听了也是一阵叹息,没想到韩世忠有如此传奇故事。
宴罢,韩世忠、梁红玉等人送别子午四人离开镇江府前往温州,宋高宗与明远、费无极等人依然坐着海邱大船,飘荡在大海上。宋高宗就等着韩世忠的战况如何,故而不敢靠岸,就怕女真人围追堵截。
子午四人乘船离开镇江府,或骑马或乘船,一路赶往温州。江南一片狼藉,女真人时常出没,胡作非为。时局并未随着兀术逃离而太平。
只是兀术逃离后,金兵不再肆意妄为,为所欲为,已然强弩之末,只盼望逃离江南。毕竟金兵大部分依然与宋军对峙而战,双方犬牙交错,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