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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惊叫出声,一个个面露惊恐地跑到路昭身前,呆呆地望着他胸前不停涌出的鲜红血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郭绍这时却冷静下来,他先查看了路昭的伤势,发现那把匕首已然刺入他的胸腔大半,血水也是止不住地向外流淌,知道已经伤了心脉,凭现在这样的条件,只怕很难救治了。
郭绍又是懊恼,又是悔恨道:“路公,这是为何呀?你若不愿降我,我自放你离去便是,为何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路昭嘴角微咧,有气无力道:“老夫剿贼不利,致使手下将士损失惨重。
如今深陷重围之中,不得不投你,实在愧对他们的在天之灵,今……今日只……只有以死……谢罪,才能无……无……”
只是无什么,他却再也说不出来,口中鲜血涌出,脑袋一歪,就此逝去。
郭绍痛心疾首,终于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求自己照看路家。
原来是早已心存死志。
郭绍见路昭此时再无声息,只觉心口堵得慌。
他兴冲冲跑来时,曾抱有无数幻想,此刻却随着路昭的自戕,而变得支离破碎。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声望很高的“大贤”,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怀里。
这让他怎么跟天下交代?
就在此时,郭绍耳边突然听到一丝别样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原本一片安宁的樊州军营,突然变得不稳起来。
郭绍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泼下,头脑瞬间清醒起来。
此刻不是懊悔的时候!
如果不想让路昭的心血白流,就要立刻压制住樊州军的骚乱,要不然今日这场惨剧,定然还会加重几分!
郭绍扫视一圈,见贺尔汉、张钝初、韩铁牛等人已然来到自己身边,直接将自己与那四位樊州将领隔开了。
在他们身后,唐山军的骑兵也抽出了腰间战刀,战马前蹄不停踏动,全都一副蠢蠢欲动之相。
“贺大哥!”他急呼一声。
贺尔汉立刻应声,“属下在!”
“控制住骑兵营,轻易不要下达攻击命令。”
“是,属下明白!”
贺尔汉向郭绍行礼后,立刻下令骑兵营警戒,无命令不可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