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延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担心。
卫青只有三万骑,又是长途奔袭,右贤王庭每多一个匈奴人,危险就增加一分。现在一下子多了五千骑,压力不可谓不大。
“右贤王和右大将哪个更英武?”
赵延年不假思索。“右大将。他野心勃勃,实力也不弱。如果不是因为出身问题,右贤王应该是他。”
“出身不好?”
“他的生母可能是汉人。匈奴人看不起汉人,所以……”
霍去病冷笑一声,随即说道:“此战过后,就不会有匈奴人再看不起汉人了。”
赵延年笑笑,还没说话,霍去病又道:“既然这个右大将更有威胁,那今晚开战之后,先攻击他的大营。”
赵延年愣住了,盯着霍去病,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怎么刚才还有同情之意,眨眼就要先杀他?
霍去病皱了皱眉。“有问题?”
赵延年连忙摇头。
他是看出来了,霍去病这个理性到了极点,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同情归同情,要你命的时候,不会皱一点眉。
赵延年转身去找赵破奴,传达霍去病的军令,严密监视右大将。
整个白天,八百骑士就藏在山谷中,看着右大将率领五千骑,在数里外经过。
有惊无险。
右大将的骑兵过去后不久,霍去病就下令出发,远远的跟在右大将的后面。
——
右大将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危险。
他有些心不在焉。
之所以从浚稽山赶来,是因为他收到了单于庭的消息。
继一个月前被汉军击败后,单于伊稚邪又一次看到汉军战旗就撤退,连最起码的抵抗都没有。
汉军又一次追到颓当城,无功而返。
伊稚邪两次不战而走,威风扫地,右大将心动了。
他敏感的意识到,伊稚邪这个单于做不长了。有实力竞争单于的一只手数得过来,其中机会最大的就是右贤王。
匈奴右部的实力超过左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之所以一直没有争位,还是因为匈奴人尚左的习俗,左贤王在名义上排在右贤王的前面。
小主,
这一次,右大将想说动右贤王争一争。
如果成功,他或许可以将右贤王位收入囊中,甚至成为下一任单于的竞争者。
右贤王的儿子撑犁阿里格希佗年龄太小,性格又不够强硬,完全可以再等一等。如果右贤王愿意,将右贤王位让给他,他将来可以将王位再还给撑犁阿里格希佗。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右贤王有很大概率会接受。
所以,他就匆匆赶来了。
日落时分,他赶到右贤王庭,下令部下扎营后,带着亲卫营赶到右贤王的营地。
右贤王已经知道右大将来了,但他并不紧张。
右大将只有五千骑,没有伤害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