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要由赵延年自己走。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和他们接洽。
赵延年刚表达了谢意,那两个向导就匆匆而去。
樊仲子第一个觉得不妥,骂道:“这两个胡狗,这一路上我就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事瞒着我们。他们不会是想分开中郎和大夫,然后加害吧。”
赵天赐急了,刚要说话,赵延年抬手阻止了他。“仲子,你想多了,遬濮王要想害我们,何必送到这里来?他们应该是怕休屠王怪罪,这才避而不见。”
“这有什么好怕的?”樊仲子没好气的说道。
“当初你我发生口角,如果我让你带我去见你的靠山,你怕不怕?”
樊仲子一怔,随即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不说话了。
赵延年微微一笑,转身又对赵天赐说道:“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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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赐伸手一指。“我虽然没来过休屠部落,但这一路走来的地形符合休屠部落的特点。这片大泽必是休屠泽无疑。如果遬濮王真想害我们,又怎么会送到这里来,嫁祸休屠王吗?”
赵延年点头表示同意。
他知道樊仲子读书少,没见识,也就在西市横行霸道,出了西市就是个渣,只有一身力气还可用,这才抢在赵天赐之前才反驳他,让他闭嘴。
他喝止樊仲子,樊仲子不敢回嘴。可若是赵天赐反驳樊仲子,樊仲子就没那么温顺了,弄不好又会起口角,节外生枝。
右贤王子又怎么样?你被俘了,成了奴隶。敢惹我,就揍你。
正说着,有警戒的匈奴人过来查看情况。
赵天赐上前,表明身份。
匈奴人见到右贤王子,又得知赵天赐身后的年轻汉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天武士,脸上多了几分恭敬。其中一人保持监视,另一个策马而去。
赵延年也不着急,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孙贾,让他去饮马。自己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铺了毯子,盘腿而坐,练起了静坐。
众人见状也纷纷下马,饮马的饮马,放松的放松,吃东西的吃东西。
只有赵天赐最忙,和那个匈奴骑士聊天,交流情况。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等赵延年听到马蹄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偏移了一段距离。
刚刚赶来的骑士和赵天赐交流了一下情况,脸色尴尬。
赵天赐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转身来到赵延年面前。“中郎,休屠王不在营地,出去打猎了,可能要后天才能回来。”
赵延年一听就笑了。
这么热的天气,出去打猎?一听就知道是说谎。
你说出去避暑,我都会相信你几分。
不用说,这是休屠王避而不见,却又不是非常坚决。说几天后才回来,你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不等。
换作普通的汉使,这时候恐怕就要急眼了。
这就是怠慢,就是不尊重啊。
樊仲子、孔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不过赵延年不是普通的汉使。
也许是见过一些大国外交的经历,也许是这两天读《老子》有心得,他能理解休屠王此刻的矛盾心理,知道用强只会激化矛盾,将休屠王推向敌对,无益于事。
如果休屠王是真的不想见,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要不直接驱逐,要么直接派人围攻,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认识休屠王阏氏或者王子吗?”
“我认识一个王子,但是不知道他在不在王庭。”
“无妨,你辛苦一趟,跟他们去,就说想和那个王子叙叙旧,然后想办法见到阏氏,就说我们来是想谈判,不是想作战。不管休屠王愿不愿意,见一面总没坏处。”
赵天赐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