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世情缘在眼前,魂牵梦萦恋不舍

陆小军看见她正在教朵朵辨认野玫瑰的刺:"这种是弯刺,会勾住人的衣服;这种是直刺,能划破皮肤看见血。"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里的蜡笔在培育日志上画下带血珠的刺,旁边标注着"202X年X月x日,爸爸的车开走了"。

爸爸还唱着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

女儿知道,爸爸的歌儿是唱给妈妈听的,但她不懂!

手机弹出小张的消息,附带一张转账截图。他盯着那串零发愣,才想起江心洲地块的抵押贷款早就转到了"亚娟玫瑰"的海外账户,而他签字时以为的"临时周转",不过是柳亚娟账本上的又一个陷阱。

视频里王寡妇戴的翡翠镯子内侧,"亚娟"二字其实是用他的血拓印的——去年除夕他在花房划破手指,血珠滴在商标铜牌上的瞬间,柳亚娟已经用扫描仪记录下了所有生物信息。

晨光给花房的玻璃镀上金边,陆小军看见柳亚娟正在调整监控摄像头的角度。

镜头扫过收银台时,恰好拍下她把朵朵的画夹进账本,画纸上的十二朵玫瑰旁,新添了句用拼音写的话:"刺会记住所有的雨。"

那是他教朵朵背的第一首诗,此刻却成了扎进他心脏的倒刺。

后巷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是王寡妇的货车载着最后一箱草莓酱驶离。

陆小军摸出藏在烟盒里的备用钥匙,却发现门锁已经换了新的电子密码——密码是朵朵的生日,可当他输入时,系统提示"权限已注销"。

铁门上贴着张便签,是柳亚娟的字迹:"野玫瑰基地不欢迎偷花人,每根刺都有自己的记账本。"

他靠在车库的断墙上,望着花房外墙新钉的铜牌。

"亚娟花卉·野玫瑰培育基地"的字样在晨风中反光,每个笔画的收笔处都带着尖刺,像极了柳亚娟记账时画的对勾——那些他以为无关紧要的财务批注,最终连成了困住他的荆棘牢笼。

忽然想起她曾说过,野玫瑰的根会沿着碎玉生长,吸收其中的矿物质,让刺变得更加坚硬。

此刻埋在花根下的平安扣碎玉,正在成为新刺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