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做挽郎便成为许多贵族子弟解褐出仕的首选,只不过挽郎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毕竟够资格用挽郎的皇族成员也就那么几个,再扣除掉因为宫变政斗而亡的则就更少了。
近年来国中唯一治丧选备挽郎的也有只有两年前追封惠庄太子的申王李捴而已,至于同年而亡的废后王庶人则就根本没有选置挽郎。
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既然遇上了那自然要奋力去争取。因此眼下洛阳城中凡是拥有相关资格的官宦之家几乎全都出动,只为争取一个挽郎资格。
张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得以进入礼部官署。他拿过在堂官员已经收录的名簿稍作打量,发现眼下收录的报名者便已经将近千人之多。
“此番治丧,拟选挽郎多少?”
眼见竞争如此激烈,张均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旁边吏员连忙奏报道:“本拟二百四十人,后为在朝诸公谏言减一百二十员。”
一百二十员听着倒是不少,可是仅仅只过去了一天便已经收录近千员,而且看架势接下来报名的应该还会倍增。
通常来说,挑选挽郎只是看门资世祚如何,五六品官员门子即便报名也不过只是充数的罢了,入选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剩下的三品亲贵官宦之家数量同样不少,而且往往越到最后越难淘汰,淘汰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了一个传承悠久的政治家族。
张均原本还以为自己当司主事,给儿子争取一个名额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看诸家热情这么高,选到最后怕是还得设定一些其他的标准,想要提前锁定一个名额怕是很难。
正在这时候,官署外又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早朝结束,礼部主官也返回了官署。
通常王公大臣去世,朝廷往往要废朝数日以示哀,但废朝往往是在大殓之日开始,并非身死便废。
尤其岐王这种规格的丧礼仅次于国丧,需要确定各种礼制仪轨,还需要礼部、太常、宗正、鸿胪等诸司联动配合,这些事情更要放在朝会上进行讨论。
圣人因岐王薨而悲不自胜,并未出席今日朝会,而是由宰相主持。礼部尚书许国公苏颋、礼部侍郎贺知章也都与会,并被系以要务。
“尔等群徒各自暂退,班序入堂述事,若有嘈闹滋扰,直去勿留!”
苏颋乃是前宰相,并与张说一起号称燕许大手笔,本身也是资望深厚的国之辅臣,退朝后眼见礼部官署如此嘈闹,当即便顿足怒斥道。
在场群众虽然心急,但也不敢得罪这位老臣,各自收敛许多,在彍骑卫兵的维持秩序下排队入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