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衙,他找来刘法,问道:“之前让你去通知溪洞议事,他们各家的态度如何?”
刘法从怀中掏出一个册子,道:“各家反应已尽数记录!”
王冈拿过册子点点头,这是他出发去大理前,安排刘法去做的。
翻开册子看了几眼,王冈冷笑起来,所谓三十六洞,并不是指他们住在洞穴中,他们都是羁縻州。
其中大的那几个,势力范围真有一州之地!
册子中除了势力比较小的溪洞,还算恭敬,其他的可称的上冷淡,势力大的那几个,更是没有把刘法他们放在眼中。
当然他本是安南征讨司的人,不听他的话也挑不出什么理,今日让刘璋下令,便是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身为邕管羁縻州,如果连直管领导的话都不听,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机宜,这几日已有一些小溪洞的首领来邕州了,但那些稍大一些的,都没有来!”
刘法有些不解道:“大军已大败交趾,收复钦、廉二州,按说大溪洞的,哪怕是见风使舵,也该过来几个啊!”
“没那么简单!”王冈微笑道:“不同势力有不同的生存法则!”
“那些小溪峒,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着邕州和周边的寨子,而那些势力大些的,就不完全依靠大宋,甚至有些完全能自给自足!因此他们也就有了两头下注的本钱!”
“下注?难不成他们还认为我们会输给交趾?”刘法不忿。
王冈拍拍他肩膀笑道:“又不是没输过,太平兴国五年,大宋兵锋正盛时,就在这里大败过!”
“啊!”刘法大惊,“那这次?”
王冈叹口气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且记住,这世间能让人灭亡的从来不是弱小和愚蠢,而是傲慢!”
刘法愣了一下,默默将这话记下,而后道:“那机宜准备收服这些溪洞,便是为了大军增加胜算?只是这些人可信吗?”
“其实我从不信这世界上有绝对忠诚的人,大家所做的选择,无非都是价值的考量!”
王冈微微一笑道:“有人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可同样为人,别人为什么要忠于你呢?所以靠的还是各种价值,或是金钱,或是情义,或是威胁!”
刘法瞳孔巨震,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直白的,跟他说这些有些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三观都受到了冲击,缓了缓道:“那机宜准备用什么价值来对付这些溪洞之人?”
“这不取决于我!”王冈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白云,淡淡道:“这取决于他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