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弟,咱们还真是被人号上了!”龙哥咬着牙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不过老子就不躲,他牙口再硬我也得把牙给崩掉两颗!”江河长枪短枪都拉栓检查了一下。
人影绰绰,略数了一下,竟然三十人还多了。
风声呼呼,掩盖了这些人脚步声。
鲁省大地的风里总裹着金戈铁马的余响。自隋唐烟尘里走出的秦叔宝,到水泊梁山的忠义堂,这片土地上的响马向来守着"劫富济贫"的规矩。可如今世道浇漓,连沧州官道旁的野枣树都生出了倒刺——正如眼前这伙不按套路出牌的悍匪。
这些人悄没声地完全把帐篷围上了,领带的大个子手里的盒子炮率先开了火,然后就是老太杆、汉阳造、撅把子手枪“呯呯呯……啪啪啪……”一通造!
月黑风高,枯柳在风中狂舞,枝影如厉鬼抓向天际。江河摸着腰间冰凉的枪柄,恍惚听见单雄信的青龙戟在历史深处铮鸣。当年二贤庄前纵马啸西风的豪杰若在世,怕也要被眼前这伙人的做派惊掉下巴——哪有响马不喊山、不亮青子,上来就下死手的道理?
"他奶奶的,这路子比关东胡子还野!"龙哥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将三八大盖的准星对准三十丈外的黑影。
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把自己这四十多号人“乒乓五四”上来全部干死,别说是求财,就是有天大的仇冤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一群人胡乱打了一通,却连个惨叫声都没有听到。
“大当家,有点不对啊!”
“停火!都停火!上亮子,我??!”
匪群中忽有人晃亮洋火,火把霎时照亮三十多张黑布蒙着的脸。
领头的匪首身高足有九尺,使的竟是奉天兵工厂流出的盒子炮,枪把上缠着的红绸带活像条吐信的血蛇。
就在这个时候,江河手里的德国原装大肚匣子二十响响了。
"砰!"
子弹擦着匪首耳际飞过,精准打掉了他手中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