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楼哽住了,忍不住推了推眼镜。他开始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那阵子太匆忙,以至于没有关心过小孩的成长过程。张海娇不知不觉中跟张海侠越来越像,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像刻出来的。
比如张瑞朴来的时候,她赶自己走的话,简直像张海侠本尊能说出来的一样。
张海楼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小孩身上吃哑巴亏还是头一次。想了想憋出来一句:“那你想他,就打电话嘛。茶楼有签电话线啊,或者发电报也可以。”
张海娇摇头。“他很忙。”
说完,她引着众人上三楼。那里是贵宾室,张海娇早早空出来房间,用来款待自家人。
大堂里喝茶的,往往是此地富庶人中最不上台面的那些。给钱就能买座,一起坐在堂中喝茶吃点心,听曲听说书。
楼上房间各处,才是正经有身份的人能进的地方。至于三楼,张海娇专门隔出来好几个大房间,如今一直有人花钱包着。一般很难外租。
几人上去,堂中便又开始说话。
有人看向不远处坐在单独茶桌后喝茶的秋娘,调笑着问:“这莫不是小掌柜的亲戚回来了?原先没见过。要不是的话,就这个待遇,我们可要不服气了。”
秋娘耳朵好使,那人声音不大,正是知道她的本事,所以没有高声喧哗。她撇了撇茶碗里的沫子,一张如画的脸笑开,如同霜花盛开。
“不是她的,难道还是你的?那几个人要是你亲戚,恐怕先生得先叫我一声姑奶奶听。”
客人也不生气,只是拱手赔罪。
无论是否在此处吃茶,都清楚茶楼的规矩。若是犯了忌讳,谁都落不得好。
即便身居高位,人家也有办法叫你吃闷亏。
江湖上混,不仅拳脚要硬,手腕也得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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