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舒大概也想到了,迎接使团的事,应该是礼部出面,并不需要沈思达出城。
但万一使团发生了更重大的事情,比如又有人行刺秦国使团,皇上命沈思达出面保护秦国使团的安全,也说得过去。
谢云舒接着说道:“我们用膳之后,还能赶得上去观看秦国使团进京仪式,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你的爹爹是不是去了城外迎接。”
言罢,吩咐人摆膳。
娘俩匆忙用完膳,出了沈国公府。
沈栖月站在朱雀门城楼上,望着远处蜿蜒如赤蛇的仪仗队。
官道两侧禁军铁甲森然,红缨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听说这位三皇子是秦国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谢云舒替女儿拢了拢杏色披风。
旁边有人说道:“使团比原定迟了两日,礼部官员在城外驿站腿都站肿了。”
“来了。”谢云舒突然低声道。
远处尘烟起处,玄底金龙的秦国旗帜猎猎作响。
三十六骑玄甲骑兵开道,马蹄铁包金的声响震得路旁银杏簌簌落叶。
沈栖月瞳孔微缩,那些骑兵竟全员佩刀,刀刃在鞘中闪着幽幽寒光。
“狂妄!”身旁的女兵忍不住低叱。
按惯例,外使入京需解兵刃,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队伍中央的鎏金车驾忽然掀帘,露出半张苍白如瓷的脸。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刺目,蟒纹锦袍下隐约可见玄铁软甲轮廓。
“那就是应昊天。”谢云舒声音浸着冰渣。
礼炮轰鸣中,使团队伍已至城下。
应昊天却迟迟不下车驾,直到礼部尚书周勉额头沁汗,才见一只苍白的手懒懒伸出。
“大燕的待客之道,就是让贵客吃尘土么?”应昊天的官话带着古怪腔调,眼神却毒蛇般盯在城楼上的沈家母女身上。
沈栖月在迎接的队伍中并没有见到爹爹,便专心观看整个迎接的仪式,无意中和应昊天的眸光相遇,不由得心中一凛。
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袭遍全身。
她自以为和应昊天并无交集,这人针对她,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