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抓到,也就是隐隐约约的感觉。”陆庭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是爸妈你们刚下放那会儿,感觉到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几年前的事情:“我其实偷偷跟过他两次,什么也没抓到,反而把自己弄得不像个人,有一次晚上回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蜡黄,疑神疑鬼的,突然觉得那个人好陌生,那根本不是我陆庭芳该有的样子。”
那一刻的厌恶和清醒,让她猛地停下了追查的脚步,与其在猜忌和寻找证据中耗尽自己,不如抓住实际的东西。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去查了。”陆庭芳轻轻吸了口气,“我开始死死抓住家里的钱,每一分钱的进出,我都捏在手里。”感情没有了就没有了,钱不能没有。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就松快了。
魏新义大概一直以为是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洋洋得意吧,却不知道,不是他藏得多好,而是她陆庭芳,早就对他彻底失望,连查证的力气都懒得再费了。
俞竹筠听得心如刀绞,眼泪无声地滑落,陆文康更是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能想象,在他们夫妻俩远在西北自身难保的时候,女儿一个人在这里不仅要支撑起自己的家,还要承受丈夫已经变心的巨大压力和孤独,那是何等的煎熬!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爸妈你们回来了,眼看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爸您还要官复原职,甚至可能要高升……”陆庭芳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浓浓的歉意看向父母,“你们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能因为我的这点破事,再给你们添堵呢?我不想因为我的婚姻问题,让外面的人对你们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更怕影响了你们。”
父母遭逢大难的时候,她帮不上什么忙,已经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和愧疚。如今父母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怎么能因为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再让父母被人非议?
尤其是在这个看重名声和家庭成分的时候,一个女婿的作风问题,很可能就会成为有些人的把柄,她赌不起,也不想让父母再受任何伤害。
更不想父母这把年纪了还遭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