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是当然。”她抱臂抬头,眼睛却还紧盯着台上,“谁让我也算是半个影后了,节奏掌控还是会一点的。”
秦清摇头失笑,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心里想到,这孩子,不光是聪明,心也细,胆子也大,关键时刻有魄力,不愧是小鞠的女儿。
郭芙并未察觉到,自己那潇洒利落的十锤,虽然赢得了一个储物戒,却也将全场的目光牢牢地拽在了自己身上。
原本在场的大部分修士和商人,对储物戒虽然渴望,但谁都知道这种高级物品一出,真正能拍下的人寥寥无几,个个都还在衡量出手时机。可郭芙直接一个闪电操作,瞬间拍下,让许多原本摩拳擦掌之人顿感脸面无光。
于是,当第三枚,也是最后一枚储物戒被摆上拍台时,整个拍卖会的氛围明显紧张起来。
红衣女司仪笑意不减,却明显语速加快:“第三枚高级储物戒,构造完整,空间稳定,起拍价依旧五千万下品灵石!”
锤音未响,郭芙已经轻巧地敲了两下铃铛,干净利落。但她这回没再像上次那般十连锤干翻全场,而是聪明地控制节奏,或两下,或三下,看似随意,实则精准。
陈灵坐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紧张地搓着衣角:“芙妹这是……又来了?”
曾兮兮眨了眨眼:“但这次可没那么轻松了。”
果然,拍卖价一路飙升,从五千万,八千万,一亿,两亿……但凡郭芙敲下锤子的瞬间,总有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多敲一声。
那是一楼靠近中央的一位中年男子,身穿紫金绣袍,面容冷峻,神情淡然。他不吵不闹,也不回头,只是每当郭芙加价,他总是紧跟其后,连落三锤,稳准狠。
场上其他竞争者在价格升到两亿时便纷纷放弃,有人感慨:“这价格……也只有真正的上层人物才舍得砸。”
“不过也奇怪,那位姑娘到底是谁?竟能接连拍下那个储物戒,还惹得那位宫家的人亲自出手。”
“什么宫家?”
“还能是谁?咸阳星的宫家,符道天尊之孙,宫洵。也只有他,才敢一直咬住这位姑娘不放。”
听着这些耳语,郭芙面色却未显出丝毫动摇,她一边看着台上拍卖进度,一边心中盘算。她知道,自己刚才赢得太轻松了,如今再想悄无声息地把第二个拍下,已是不可能。
但她也不打算退。
“五亿了!”主持人的声音有些颤,“还有哪位贵宾加价?”
郭芙抬手,又是两声,铿锵有力。
宫洵依旧只是抬抬手指,示意身旁侍从敲三下。
陈灵在一旁咬着吸管低声念叨:“完了完了,这波芙妹怕是撞上硬茬了。”
秦清却微笑不语,靠在椅背上轻轻晃着茶盏,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芙儿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自语,眼中露出一抹兴趣的光芒。
而郭芙此刻坐直了身子,双手轻轻握住那柄小木锤,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沉静。
拍卖厅中人声鼎沸,气氛因价格的一路攀升而愈发紧绷。
当那枚储物戒的价格被抬到十亿下品灵石时,秦清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斜倚座椅,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位频频出价的中年男子。那人一身墨青色长袍,鬓发略白,唇角始终挂着淡笑,神情从容得过分。
“他不是为了这枚戒指。”秦清心中已经明了,“他是冲着芙儿来的。”
这一点秦清再清楚不过。对方出价的节奏,丝毫不急不缓,却总能紧贴着郭芙每一次的加价——这不是争夺,这是追杀。
咸阳城的凤来楼拍卖场,不是什么小地方。这里背后有大势力坐镇,来者非富即贵。而拍卖场的规矩也极其森严:若是喊出了价格却无法履约,轻者需赔付高额违约金,重者——断手断足,都属寻常。这就是修行世界的规则,冷酷而绝对。
“这姓宫的,是在挖坑。”秦清心中一沉。
而价格继续攀升。
十五亿。
二十亿。
三十亿。
小青的目光早已锁定那宫家男子,指尖轻轻搭在剑柄上,气息不动声色地游走在杀意边缘。
陈灵和曾兮兮早已面色发白,不敢插话,唯恐说错一个字,惹来池鱼之殃。
郭芙却依旧神色如常,哪怕明知前路险峻,也只是挺直了背,目光坦然。
小主,
终于,当出价声敲至五十亿下品灵石,整整五千枚上品灵石之时——那宫家中年男子倏地收手,不再出价。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方地迈步走向拍卖台正中央,面对郭芙,拱手一礼,朗声道:
“这位小姐出手阔绰,在下自愧不如,此局,认输。”
大厅一片哗然。
“宫家?他居然认输了?”
“那可是咸阳宫家啊……这姑娘是谁?能逼得宫洵服输?”
“什么认输,你懂不懂啊,他这是再坑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她完了,这拍卖会可不管你是谁,五十亿下品灵石,这玩笑开大了。!”
“那可是五千上品灵石!谁出的起?”
议论声如潮水般在大厅中炸开。
而秦清此刻脸色也已彻底沉了下去。
他给郭芙的确实是足足一千上品灵石不假,自己暗中还留有一千备用。但这不过两千枚而已,距离这五千上品灵石的成交价,还有整整三千之差。即便他翻遍所有储物格,再去借,再去掏,也断然拿不出这笔数额。
“这姓宫的,就是在害她。”秦清的心中已是杀机暗涌,但面上却强自镇定,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向凤来楼的执事。
果不其然,司仪在那宫家人退场后,已轻轻挥手,示意一名执事小厮登上二楼,缓缓走向郭芙所在的座位。
“这位姑娘。”执事面上挂着恭敬的笑意,却让人如坠冰窟,“恭喜您拍得本场压轴宝物,请随我前往后台缴纳拍卖费用。”
语气温和,步伐稳健,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众人心头。
郭芙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不怒自威,语调冷静:
“若我说……我出不起了,会怎样?”
执事微笑着不语,只是恭敬地伸手一指,示意她下楼。
楼下灯火通明,凤来楼的地面光洁如镜,郭芙一身青衣立在正中,长发在烛光下微微颤动。那中年男子倚着朱漆木柱,笑意满满地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即将收入囊中的玩物。
“我没那么多钱。”郭芙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将手中的紫薇软剑拔了出来,银光一闪,剑身宛如水波般颤抖,映着她毫无畏惧的双眼。
“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司仪冷下脸来,语气中带了几分杀意,“可知我们这凤来楼是什么地方?你当真敢在此放肆?”
“什么地方?”郭芙却似被他逗乐了,嘴角一挑,“我看你们这地方就像是个坑人设局的黑窝。”
她扬起手中的拍品戒指,声音清亮地响彻整个楼层:“这破玩意儿值五十亿下品灵石?我要就以七千万买,不卖我——就砸了你们这黑店!”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司仪气得脸色铁青,袖中的玉环几乎要震裂。他还未开口,身旁那宫姓中年男子却哈哈一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整个人仰头摇头,几乎笑弯了腰。
“好,好一个泼辣的美人。”他从笑意中平复过来,抬手整了整袖口,一步步走到郭芙面前,语气暧昧地说道:
“这样吧,小姑娘,这五十亿若你真出不起,我宫某可以替你出。戒指我也不要了,就当是送你的订婚礼物。”
中年人轻描淡写地伸手指了指郭芙手中那枚拍来的戒指,接着慢条斯理地补上一句:
“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第十房小妾就好。”
中年人目光在郭芙身上扫过,语气里满是占有欲与戏谑,“像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是就这么葬在这凤来楼,岂不可惜?不如从了我,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话音一落,凤来楼的护卫已悄无声息地封住了前后出口。一个个身披玄甲,手握长兵,气势凛冽,灵压如山。
郭芙能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的修为都远胜自己,若是动手,自己绝无胜算。
可她却毫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