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逃。
从那个被他们称作“降临者”的文明开始接近之后,普瑞塞斯的精神状态就再没真正恢复过。她曾独自面对过某种存在,那存在不是生命,不是物质,而是一种“注视”本身。
她从那里回来时,声音已变得奇异低沉,像是有另一个她在她体内说话。
源石,是她对抗那种注视的方式。
是一种屏障,一种妄图用“人类之力”篡改注视结果的尝试。
她不信神,但她害怕神。
她不信命运,但她不敢挑战命运。
所以她造了源石——
试图让每一个人都拥有力量,让所有人都在那注视之下成为可见的、不可消失的存在。
可那是一种诅咒。
源石本质上无法被掌控,它记录,繁殖,同化,它吞噬脆弱,放大贪婪,它让人的意志被“保留”,却也让人无法逃离自身的扭曲本性。
“她到底知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苏言低声说,声音像是穿透死水的呓语。
风吹过他肩头,带着龙门黄昏的干冷。他仍记得那最后一夜——普瑞塞斯站在观测台前,独自注视着被源石灼烧出的天空。
她说:“如果我不做这些,那些东西很快就会再次靠近。我们撑不了多久了,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