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商人望着黑夜,轻轻地说:
“也可能只是我们这些生活在萨尔贡乡下的人都能感觉到——‘它’来了。”
透娜抬头:“‘它’?”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脚踢了踢火堆的边缘,让火焰重新腾起。“就像小角跳兽,它发起急来,也能撞你个四仰八叉。”
他看着火,像是在说给谁听,又像只是在独白:
“就算我记述下这些,记述下我们的方言、我们的食谱,记述下农妇的一首诗,运输队长酒醉后的大话,战壕里的爱情,废墟里的涂鸦……”
“这些东西,在痛苦面前,仍旧不值一提。”
“它们甚至成了某种嘲讽,似乎在告诉我的读者——如果还有读者的话——我们该用暴力夺回这些。”
他看向透娜,眼中不再是商人的精明,而是一种几近悲哀的清醒。
“这不是我的本意,可我……也无权为他们提供结论。”
透娜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放在腰间的短刀柄上。
远方的雨林中,有野兽的低吼隐隐传来。
夜,仍然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