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杳音笑着说道。
“嗨!”
樊旧面色红润,又是一木锤打下去。
“若不是九月这妮子眼馋寨子里的人有糍粑吃,他两人老的老,小的小,我能干这种粗活?”
袁九月趁着樊旧说话的功夫偷舀一勺热糍粑塞进嘴里,被烫得直哈气:“师父快看,樊伯嘴上编排你呢!”
伏常山伸手往糍粑团里塞桂花,说道:“你樊伯年轻时夜闯大理官员宅邸,为口菌子汤被人追了八条街面不红心不跳,打糍粑这点粗活又算什么。”
屋里的炉火摇曳,映衬着几人发红的脸颊,袁九月的笑声从屋内飘出,幽幽传到远处。
巴茅古寨有庆小年的习俗。
夜色渐深时,寨子里敲响铜锣,晒谷场燃起十丈篝火,姑娘们银饰叮当地跳起“跳月”舞。
袁九月被司杳音套上了苗寨的衣裙,又戴上了响当当的银饰,将她推进了人堆。
篝火火势冲天,纵然天空飘着小雪,围在旁边却丝毫不觉寒冷,伏常山默默往袁九月手里塞了个鎏银手炉。
炉身镂空处透出淡淡药香——原是拿紫苏、干姜配的驱寒散,也就任由她们二人去了。
“两脚踩月,不是让你踩我裙摆!”
司杳音扶住踉跄的袁九月,开口笑道。
袁九月身上苗绣腰带险些缠住竹笙,发间银蝶簪被火光照得流光溢彩。
樊旧与伏常山二人坐在竹楼上,樊旧抱着酒坛怪叫:“老五跳得还不如九月!”
跳月守岁一直热闹到了子时,袁九月与司杳音二人才回到了竹楼里。
袁九月踮脚去够最高处的竹枝灯架,取出十二盏药草灯笼,每盏灯芯都裹着不同药材:艾叶驱瘴,苍术避瘟,佩兰留香。
“音姨,这盏当归灯给你。”
袁九月从中挑了一盏灯芯裹着当归的青竹灯,递给司杳音。
“《本草拾遗》有载,当归当归,游子当归,音姨你行走江湖最多,一定要平平安安。”
火光照亮袁九月颊边酒窝,也映着司杳音笑意盈盈的脸庞。
这时,抱着空酒坛鼾声如雷的樊旧,梦里嘟囔声传来:“九月丫头……拳要这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