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过于纵容你,让你存了离开的心?!”
……
待玄甫回神过后,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自家爱人的眸光沉沉似墨,一双眸子寒气冷漠,对上眼的那一刻,玄甫如临冰窖,遍体生寒,那是玄卿从未面对他而露出来的冷。
玄甫从没见过爱人生气,也自是不知道玄卿生气会是这个样子,
玄卿面无表情,眸底暗沉,只说了一句。
“安分些。”
就起身再未搭理他,去收拾房间,明明没什么好收拾的,却抱着他去了所有房间走了一趟。
此刻的玄甫也不在想什么可能发生的事了,这个样子的玄卿,令他从心底深处感到不安。
最后,两人重回主卧,他重新坐到床上,虽然不解,却不敢问。
玄卿无言的寻了毯子给玄甫裹好,开了窗通风,
玄甫老实了,再不敢乱动,爱人在气头上他看出来了。
他视线追随着玄卿,眼睛一眨不眨地,
屋内乱的东西本就不多,连床上也收拾妥当,余下的脏乱只需抱走去清洗就好,
“咳!唔…咳咳!”
突兀地,玄卿闷咳几声,声音不大,背对着玄甫的身影肩头微微耸动,呼吸明显粗重,又竭力压下。
玄甫心一紧,想要下床去查看他,
玄卿却先他一步,转身面对他,松了手中的东西,唇角滴落血液,他眸底空寂,似不是他在流血一样。
玄卿神色平静地走到床边,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支小药瓶,不大,却令玄甫眼熟,
玄甫瞳孔骤缩,他张口却说不出话。
玄卿拉过他的手,将药瓶塞进他手里攥好,脸色愈发苍白。
“这…是最后一支吊命的药…”
“我把命…交给…你,乖乖。”
言罢,他已然没了什么力气,只瘫坐在玄甫身侧,
那血滴落,砸在黑色的丝绸睡衣上不甚起眼,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身姿依旧挺拔,却透着难言的疲惫,尽力将话说的连贯。
“是我不值得信任,可我又何时骗过你?”
玄卿不懂得玄甫为何一睡醒来便换了样子,分明昨日还有了温和软下的姿态。
他抬眸看向怔愣着的玄甫,
“当年为了救回你,耗了半身精血,如今受不得冷,受不得情绪激动。”
“若是我死了,乖乖可以如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快乐自在,只需你说,我又怎么会让你左右为难?只会甘愿自裁。”
玄卿合眸,缓缓默默躺下,他的身子被窗子吹进来的清晨冷风拂的麻木,手脚发寒,是怎么都坐不住了,自己躺下,是他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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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是束缚你的枷锁……”
肉眼可见的脸上血色尽消,只余眸中漠然哀戚。
“只求…别…嫌恶我丑陋……”
同种族里,他的原形是虽不算是丑陋的,却只也是一般,可玄甫是极漂亮的,被他自小带在身边,虽初见是眼缘,可如今……
玄卿勾出一抹释然的苦笑,像朵即将凋零枯萎的昙花,又似一根孤羽飘零般,强撑着注视没几息后,歪了头。
身体上传来的不适,其实比不上心中的莫大委屈,这一次,玄卿其实也是真的被伤透了心。
玄甫是他娇养大的,自是分外纵容,他百般呵护,千般迁就,都是发自真心。
可万般柔情的对待,换来的是玄甫对自己生命的伤害和漠视。
他不知如何去做,玄甫的心中总对他竖起壁垒,是关于情感的信任。
唯一的,便是玄甫舍不下他,用自己来教导玄甫何事可做,何事不能为,已不是第一次。
如今将他生死的权利交给玄甫,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打破僵局的方式。
身体各处漫上的寒意,如被扔在了冰天雪地,那阵阵冷风,好似顺着骨缝钻了进去,无处不透着寒。
玄卿意识有些涣散,浑浑噩噩间,唇瓣抵上了什么东西,
混沌间,他闭齿不张,潜意识里对外界满是防备。
可是很快,他感到唇上又覆上了什么东西,柔软的,温柔的。
还轻轻舔着他的下唇,紧接着,一条柔韧的,滑溜溜的东西,企图撬开他的齿,还带了些小电鳗的气味。
似是什么在摸,但已渐渐没了思考能力的玄卿,对于外界的感知已经甚微。
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拉扯着向着黑暗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