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脑袋突然蹭了蹭他的脖子,声音婉转温柔,像是在撒娇,
“你不能在这陪陪我吗?”
“陪一会儿就行。”
伏野偏头看他,眸子很冷,
“黎总,劳烦开门。”
与此同时推开了身后的男人,让了让身,举止恭敬谦逊,没有半分先前的情意绵绵,有的只是疏离而已。
路南玉注视着他许久,手下拢了拢宽松微敞的睡衣,语调平缓。
“不能为我留下吗?”
“你,就不能是我的吗?”
伏野正了正身,眉头微微拧起,肉眼可见的不悦。
“黎总,我永远是我自己的,没人能凌驾之上。”
路南玉闻言突然爽朗的笑了,转了身,向床的方向走去,洒脱而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趴回床上,闭着眼,语气随意。
“对,所以我并不想拘你,把左手放到屏幕上,念我的名字,你就可以走了,外面有车,有钥匙。”
他展了展被子完全盖住自己,背对着伏野,只余留一头银发铺散枕上。
却又说,
“日后,你想要找人纾解,可以找我,文斌。”
“我很喜欢你,文斌……”
不想再听骗子说话的伏野打断他,并提醒他如今是谁。
“路南玉已经死了。”
“黎清,我与你,不存在任何关系。”
伏野开了门,没再管这个神经质的男人,抬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门自动闭合,他没管,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前方出现的向上的楼梯,
别墅…地下室…囚禁…
这个人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来到地面之上的伏野,打量观察着周遭布置温馨的各类家具,这明显是卧室的房间。
外面的阳光顺着巨大的落地窗洒向室内,铺成一地金黄,是温暖而美好的。
也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远处的风景,草木茂盛,打理的精心规整,满目的绿意盎然,一种油然而生的希望晕染心间。
同时,屋内是浅棕色调的,很实在,易安心的感觉,令人不自觉地感到放松。
可伏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布置,很容易忽视地下室的入口,不容易被人发现。
再度瞧了一眼隐于床侧的某块地板,它与周遭地板融合在一起,近乎完美消失,伏野没有再细研究的意思。
他要做的,是需要尽快了解这是哪里,然后去寻为路南玉假死而伤心,乃至于受心伤,丧失行动能力的自家少爷……
暗线,黑线的执掌者之一,不能因为站不起来,让他人有觊觎权利的可趁之机。
有了结心结的机会,能站起来自然是最好……
……
“辰君,你先回房间,我跟陈正有事要说。”
沈辰君是足够察言观色的,自家少爷从回来见到客厅里等待的人开始,面色便是愈来愈黑,像是生气一般的情绪。
可对面的人是付氏的合作伙伴,愈海集团的陈正陈助理,众所周知的好脾气,与自家大少爷关系甚好,
但看自家少爷模样,二人交情竟是不好的。
“少爷…”
才唤出,沈辰君唇部嗫嚅两下,说不出来了,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和少爷其实关系也没近到哪里。
付辛偏头仰看他,压下见到阴魂不散的陈正的无边恼意,
“怎么?”
沈辰君轻轻摇头,态度自然,很知礼有度的样子。
“少爷换张毯子吗?方才有些湿了。”
说不上哪里不同,付辛拒绝道,
小主,
“不用,你先下去,有事会唤你。”
望着人影上楼,直至看不到,付辛看向陈正,眼睛微眯,
“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语气算不上好,
对面的人突然噗嗤一笑,挺没形象的,也不端着了,却还记着人设,扶膝起身。
“好好好,都听大少爷的,推你去房间。”
陈正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付辛这墅区他来过不止一次,也有通行证件,不然哪有这么好进,当然了他也可以用不正常的手段进来,但不值当。
被拔了监控,跟付辛的手机断了联系,无法查看的地下室…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付辛一拳向着陈正的脸上打去,是极度怒火冲天。
他红了眼,下了死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陈正看准时机躲过去,以退为守,没有还击。
他不认真的前提下,两人武力值旗鼓相当,真下起手来,没个完。
陈正知道得让人把气发出来,面对付辛下手的戾气,他惯会的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
“你就那么狠!看我无能为力的样子是不是很爽!”
“看我救不下路南玉!看他再次死在我面前!刺激我!你很开心是不是?!”
付辛像只发怒的野兽,拳拳生风,既快又重。
可只是很快,他便停了手,倒退回那张床上,垂头丧气的瘫坐着。
他只是想发泄一下那心中的憋闷,
陈正是个该死的间谍没错,临到六年前才告知他是愈海的人,却也是朋友,是他和路南玉的朋友……
“你就那么喜欢看我那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没有听见回应是意料之中,冷处理对他其实很有用。
付辛耷拉着脑袋坐了一会儿,道,
“伏野呢?你把他带哪去了?”
被情绪左右自己,却也能很快调整过来,这就是他,其实也没那么不堪一击。
陈正也知道付辛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付辛自己去冷静时,就去坐了轮椅,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
“先说说你这个轮椅怎么回事儿?又把自己变为弱势,想清了谁?”
付辛昂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发间,把垂落的微长发丝捋顺,露出光洁的额头,一手撑床,微微后仰。
看向天花板的眸中暗波涌动。
“那些分支最近格外不安分,我哥和我相继出事,相较之下,我看起来更好控制。”
“我哥是个工作狂,把他们削的快红眼了,按捺不住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
陈正那边从身上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声音含糊。
“你歇歇吧,你老婆等着跟你领证呢,多带人出去走走,瞧瞧你跟对佣人似的吩咐人。”
“逃避可没有用,总该面对。”
见付辛撇他,陈正歪歪头,摊了摊手,解释道,
“你哥最近也想对他们下手,他最近脾气大的要命,那边就他亲自动手吧,我看付褚再不撒撒气,都要闷出毛病来。”
付辛又扭头回去看天花板。
“我不爱他,只是负责,爱情对我来说没概念,也没用,你走后我就会与他同去婚姻局登记。”
“原本计划是回来换身衣服就走,我没想着逃避责任。”
陈正就很不理解,叼着棒棒糖打量他,眉毛一挑,
“先不说我打破你计划。”
“你恶心那个兰时润,可人家就是亲了摸了咬了你,你出院一天洗八遍澡。”
“与沈辰君的时候,负距离我看你也没那么大反应,还想着负责。”
“相较之下,你还挺双标。”
没那么大反应吗?付辛眼里闪过思索。
对于沈辰君,他好像从身体上就很契合,似乎很喜欢那种感觉,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可心中又实在没什么波动。
“我不爱他,只是负责。”
他重新赘述一遍,是说与谁听,付辛自己也不知。
陈正从另一侧兜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丢过去,付辛接住,不解问道。
“干什么?”
陈正道,
“戒烟吧,吃点这个正好,对老婆也好。”
付辛沉默,低头看了两眼手中棒棒糖的包装,然后丢回去。
“兰时润身上香水的味道,换个。”
陈正接住抛回来的棒棒糖,扫了一眼包装。
奶味……
还挺喜欢奶味棒棒糖,且正吃着的陈正:……
就突然有那么点难以言喻,
一个男人…再怎么…也不能……
再度掏了掏兜,
“蓝莓味的?”
陈正问道,
“嗯。”
接过再度抛过来的糖,这回,付辛撕开放进了嘴里。
一阵无言……
“你…跟文韵现在……”
付辛开口询问,面色突然变得有点复杂。
“很好,勿扰。”
陈正连正眼都没瞧他,嘴里棒棒糖咬的脆响,像是在咬谁的骨头。
付辛:……
有病!
“我是想问,你跟文韵坦白了?”
陈正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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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一行,不必要拉入无辜人,我现在就是个小职员。”
付辛感受着嘴里的甜味,点破他。
“你瞒着她点儿也好,她之前知道你出事,傻白甜的直接去找轩甫那家伙。”
“也就是轩甫,换个人,她就得被记恨,还敢拿沈氏当赌注,也不怕把沈家赔进去。”
摇摇头,他下了个定论。
“孩子心性”
陈正抬手环臂抱胸,哂笑看他,坐他轮椅的身子半分未动。
不肖看,其实光听语气也能听出来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