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苏念安后退几步，眉头紧锁，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慕皇他活不了多久了？你这段时间是故意的？”

慕夕颜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她沉默地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她没有否认。

“是啊，” 她轻轻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空灵，

“我是故意的。其实那天我用秘法强行激发父皇最后的生命力时，就知道他时日无多了。他能撑两个月，已经挺出乎我的意料了。”

“但没关系的，相公，”

她抬起头，

“就算夺不了皇位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以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苏杭，去江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们可以隐姓埋名，买一处小院，像普通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成亲，生子。远离这一切的纷争，好不好。”

她一步步逼近苏念安，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我根本不想要什么皇位，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

苏念安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警惕，

“所有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她此刻的样子，和当初那个不择手段，只想将自己囚禁在身边的慕夕颜，简直如出一辙。

慕夕颜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那种执拗的渴望所取代。

是的，她想起来了，就在前几天，那些被她刻意压抑和回避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但之前的担忧，依然存在，慕夕颜害怕苏念安在夺取皇位之后又会消失。

她害怕，害怕再次被抛弃，害怕再次回到那种无边无际的孤独之中。

但她选择了隐瞒，选择了继续扮演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可爱，以为这样就能将他永远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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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夕颜看着苏念安眼中那熟悉的警惕和疏离，心如刀绞。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念安的声音有些干涩。

“就在那天码头，你救了我，说你原谅了我的那一刻，我就逐渐开始想起来了。”

“但是！但是你不要讨厌我！”

她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苏念安的手，却被他下意识地避开了。

慕夕颜的心猛地一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相公！我已经改了！我真的改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囚禁你！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们一起去做！好不好？”

“求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皇位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她站在夕阳余晖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打湿了精致的衣裙，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

苏念安沉默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 慕夕颜哽咽着说道，“当我逐渐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再去要那个什么皇位了，只是因为你想让我当上女帝，而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但是，我害怕等我真的当上了皇帝，你又会离开我。你好像一直都带着某种任务，等任务完成了，你就会消失不见了，对吗？”

“所以，我才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终于明白，慕夕颜并非突然改变了想法，或许在她失忆的时候，在她每一次依赖地喊着“相公”的时候，这种只求与他相守的念头，就已经在她的心底悄然滋生了。

苏念安看着慕夕颜眼中那同样深切的爱意和恐惧，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