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彷徨无措的情绪，能让人主动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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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能看见一个熟面孔，能看见一个像人的生物都难。

他们听不懂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什么，只能被当做货物一样随意买卖。

人命，在那种环境下真的没啥价值。

就仿佛是路边的垃圾，谁都能上去踢上一脚；又仿佛长在路边的野草，谁都能去踩上一脚，随手给拔了。

那不是“难受”两个字就能完全概括的。

简直是煎熬。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能活下来的，都是承受能力强的，承受能力不强的，早就死了。

绝望吗？

真特么的绝望！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事已至此。

人总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啊！

死了，真就没了。

“噗通！”

不知是谁跪了下来。

定睛一看，是凌霄最后带回来的那个小老头。

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因为他背着个铁皮罐子，给了众人深刻印象。

鲁初尧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切，他很想抓起一把土好好闻闻，又或者尝上一口。

可惜，身下是混凝土地面，抓不起来。

没有谁比他的感触更深。

他待得时间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不记得。

角斗场那种地方不是人待的，他每天都会亲眼见证无数死亡，然后默默收拾对方的残肢断体。

他不用上场，但相隔的距离太近。

他亲眼见证过很多人的死亡，聆听过他们死亡前的哀嚎。

那是一种恐惧，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恐惧，是会蔓延的。

他不可避免的被感染，每次睡觉都会做噩梦，直到一个人出现。

对方竟然奇迹般的撑了下来。

一撑就是五年之久。

他是亲眼看着凌霄从最开始时的狼狈不堪，到后来的游刃有余。

期间无数次险象迭生，差点丧命。

他都准备好了给对方收尸，结果这货硬生生撑着没死。

不仅没死，还走出了那个鬼地方。

更是将他送了回来，跟特么做梦一样。

如果这是一场梦，鲁初尧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就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