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宇脸上溅染了更多的鲜血,看向杨思思:“现在行了吧?”
看着这样的秦飞宇,杨思思忽然就明白了魇气幻境之中,诸天万圣想要看见被审判者百般抵赖垂死挣扎的恶趣味,的确很有意思。
欣赏够了秦飞宇的狼狈,杨思思微笑:“我只是来收债的,你们老老实实地还债就行了,何必搞成这样?”
白赖鸦忙道:“乡野破落宗门,改不了的劣根性,哪里来涵养?一朝小人乍富,腆胸凹肚,实则还是改不了的临财苟得见利忘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长脸中年修士的脸顿时绿了。
杨思思摆摆手:“罢了,咱们继续收债。”
杨思思信步穿过林立的太虚弟子,他们早不复刚出现时的气势如虹。
各个畏手畏脚,杨思思还没走近,便慌不迭地犹如潮水般退至两旁。
杨思思明明未用修为法力,场面看去,却似元婴大能分山断海一般。
玉面霓裳的少女容颜惊世,身不染尘,轻盈地穿过人潮。
过处光亮湮灭,楼阁殿宇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目送这杨思思的背影,秦飞宇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松到一半,一下子滞住了。
杨思思走后,人潮回拢,如牢笼般将他围在中央。
这些人是秦飞宇的师弟师妹,他们曾用多么敬慕的目光仰视过他,现在就用多么愤怒的目光仇视着他。
这些目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秦飞宇透不过气来。
秦飞宇有一瞬间的懊恼。
他后悔了。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
在每个隐隐作痛的阴雨天气,他都感到后悔。
他怪自己,怪自己年少气盛,行事冲动,不懂得忍耐蛰伏。
也怪颜诗瑾,自以为是,凭她一个筑基境的乡野村妇也配跟他在一起,毫无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