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马首是瞻？”齐泰瞪大眼睛道。

陈武忙笑着改口道：“口误，纯属口误。”

“怎么能是唯我马首是瞻呢，应该是唯我义父，镇国公林昊，马首是瞻！”

陈武话音一落，平日相对最是圆滑的黄子澄，也义愤填膺的吼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身为柱国大臣，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们太小看我了。”

“我黄子澄平日里多加忍让，但我也是饱读圣贤书的洪武进士，深受太祖高皇帝和当朝陛下大恩，怎会受此胁迫？”

“有什么手段，都给我使出来！”

“就看是你们的刑具硬，还是我黄子澄的骨头硬！”

黄子澄话音一落，齐泰也跟着附和道：“来，我也想看看是你们的刑具硬，还是我齐泰的骨头硬！”

方孝孺见二位同僚如此硬气，也是倍感欣慰。

即便他现在被绑得像个无骨的毛毛虫，但他眉宇之间的浩然正气，也是肉眼可见的。

“哈哈哈！”

方孝孺放声大笑道：“我方孝孺能与二位大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唯一不幸的，就是我方孝孺一身才学，再不能报孝国家。”

说着，他又用力昂首，看向孝陵的方向道：“太祖高皇帝啊，您睁开眼吧！”

“你怎么能让这么一个乱臣贼子身居如此高位啊？”

“完了！”

“您好不容易建立的大明朝，完了呀！”

说到这里，他又目光坚定道：“臣既然无法‘辅弱君，除奸佞’，就借奸佞之手，去地下向您请罪了。”

“臣，愧对您的拔擢之恩啊！”

“......”

说到这里，方孝孺直接就闭上了眼睛，还一副‘引颈就戮’的架势。

朱元璋看着被绑成‘无骨毛毛虫’，却尽显‘文人风骨’的三位先生，当即就在心里把他们的高度，再次提升到了‘国士’的高度。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既痛心无比，又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