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朱元璋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镇国公，大明帝师林昊！

“他又来这里干嘛？”

“距离允炆建元‘建文’那天，又过了多久？”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林昊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林昊，在跨过门槛之前，严肃无比的整理自己的衣冠。

林昊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之后，这才昂首跨步走进这直达享殿的文武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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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看着如此注重细节，如此一本正经的林昊，也是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了。

但凡换一个人，他都可以说这个人是个非常尊重他的大忠臣！

毕竟，不论是哪一个细节动作，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的契合这个场合。

可一想到这里这人是林昊，他就没办法往好处想了。

甚至，还觉得他越正经，越注重自己的衣冠细节，就越有‘衣冠禽兽’的感觉！

只不过，他只要看一眼林昊此刻那的眼睛，就忍不住的又要往好的一面去想。

原因无他，

只因为林昊这谈不上有多么恭敬的眼神，却尽显真诚之色！

很快，林昊就来到了享殿的正殿之内！

这里虽然不如奉天殿大气恢弘，但也庄严肃穆，尽显帝陵神气。

朱元璋的眼里，两块又高又大的神位，立于正墙下方的供案之上。

“公爷，”

“需要上香吗？”

伺候在这里的人，赶忙询问道。

林昊依旧凝望着左边那写有‘太祖高皇帝’几个大字，和右边那写着‘孝慈高皇后’几个大字的两尊神位。

紧接着，他又看了看就没有熄过的香烛案台。

“不用！”

“把门关上，然后退下。”

林昊话音一落，伺候在这里的人，就退出殿外，并从外面关上房门。

朱元璋看着林昊道：“林老弟，现在没人了。”

“见君不跪的你，给咱磕一个，也没办法丢人。”

“只要你跪下磕一个，咱就相信你真是咱的‘林老弟’！”

朱元璋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看着正在凝望他和他家妹子神位的林昊，突然就有了给他一个机会的想法。

可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时，林昊却是蹲下身去，把毡垫抱到大殿中央去。

紧接着，他就一屁股坐在了这，原本用于跪拜的毡垫之上。

他不仅坐在那里，就连坐姿都是那么的休闲随意！

他虽然坐姿随意，但他凝望俩神位的目光，还是那么的真诚！

“这里没有人，我们就不搞那些虚礼了。”

“我也不尊称你们的庙号，不叫你们的庙号，就好像你们并没有走远。”

“老哥哥，大姐，我说得对吗？”

朱元璋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夜晚距离朱允炆建元祭天的清晨，到底有多久。

但对他来说，就是刚过不久。

他只觉得面对他和他家妹子的神位的林昊，和面对那些后生晚辈的林昊，完全就是两个人。

他刚才看到的林昊，还有那么点年轻人的活力。

可现在的林昊，不论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气质，还是这颇为沧桑的嗓音，都像极了一位，仅靠回忆活着的老人。

唯一与老人不符的，也就是他这依旧二十三岁的面容了！

朱元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现在的林昊，真就是恨不起来，甚至还有那么点想回答一声‘对’！

也就在朱元璋用虽然依旧似有审视，但却恨意锐减的眼神，看向林昊之时，林昊又再次开了口。

“其实，我是不大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说法的。”

“甚至，我都不怎么相信，世上真有什么‘在天之灵’！”

“但是，我相信我的师父，他说小心‘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我就相信了。”

“怎么说呢？”

“我真的希望‘举头三尺有神明’，也真的希望你们都有‘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