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迸溅时,十八尊僵直的陶俑突然齐刷刷转向坎位。
"坎为水,水克火!"张良咳着血沫轻笑,染血的算筹不知何时已嵌入地缝。
当韩信第二剑刺向刺客膝窝时,他袖中突然射出墨家机关鸢的青铜翎羽,精准打碎三尊陶俑脸上的青铜面具。
范增的咒骂声里,那些面具下露出的赫然是楚军斥候铁青的脸。
黑袍刺客暴退七步,蛇形剑在地面划出的火星竟组成浑天仪星轨。
他正要催动磁石锁子甲吸附星沙,韩信却突然掷出虎符砸向震位青铜螭吻。
地宫剧震中,吕雉早先布置在坎位的硫磺粉遇火星爆燃,将刺客锁子甲上的磁石烧得通红。
"兵法云实则虚之..."韩信哑着嗓子低笑,剑锋突然转向刺入地缝。
当黑袍刺客被磁石失控扯向离位时,他靴底猛地碾碎先前掉落的那根蓍草虫——虫尸爆开的汁液竟化作墨家机关术的引信,二十支淬毒弩箭应声从穹顶星图射出。
项羽的重瞳在阴影里收缩成线。
他摩挲着霸王戟上的血槽,看着范增残缺的浑天仪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当黑袍刺客吞下黑色药丸的瞬间,他嗅到空气中弥漫起巨鹿之战坑杀二十万秦军时的尸臭味。
"亚父可知困兽之斗最是鲜美?"项羽舔了舔虎口结痂的伤口,看着韩信被药力激发的刺客逼得步步后退。
他故意用戟尖挑破装有墨家机关图的羊皮囊,任由星沙卦象被狂风卷向刘邦所在的巽位。
地宫第九层突然传来编钟碎裂的巨响。
张良倚着青铜螭吻呕出大口黑血,指尖却在血泊中画出半幅河图。
当黑袍刺客通红的眼珠逼近韩信咽喉时,吕雉腕间的随侯珠突然映出韩信背后某处机关枢纽——那里插着半截折断的算筹,正是墨家地脉最后的生门。
黑袍刺客的嘶吼已不似人声,暴涨的肌肉将磁石锁子甲撑出蛛网般的裂痕。
韩信格挡的青铜剑在第三次撞击时崩出缺口,虎口撕裂的血珠飞溅在倒转的星图上,竟诡异地凝成个"死"字。
地脉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铮鸣,而项羽的霸王戟正在阴影里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