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抬头,见这人五十来岁,满脸红光,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
“谢大人可能没见过我,鄙人乃是村里族学的先生李海生。”这人乐呵呵摆出敬酒的架势,但神情却一点不谦虚,“此前还未有幸见过谢大人,这杯酒李某人敬谢大人!”
村里的族学先生?
族学不是张子宸在教?
谢宁拧眉眼神询问谢大利。
谢大利脸上有些挂不住,拉着谢宁低语道:“这人来族学教书俩月,他小女儿去年嫁了云州通判坐小妾,村里孩子多张夫子教不过来,通判大人的近亲又不好得罪……”
谢大利不用往下说,谢宁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谢宁撩眼皮瞪了他一眼,“族里钱多咬手指头了?”一个小妾的爹,哪里来的品行不端的东西也敢跑到谢氏族学来误人子弟。
李海生的酒还在半空中举着。
谢宁回过身脸已经耷拉下来,“你叫李海生?”
李海生赶忙应答,“是是、鄙人正是云州通判的岳父,此来谢氏族学乃是见谢氏子弟,都被一个年轻的举人耽误……”
“你那年的举人?排名几何?为何不继续往上考了?你女儿多大?”
谢宁一连三个问题,打断李海生滔滔不绝。
李海生顿住一瞬,明显没想到谢宁能这么不给情面,竟然当中拷问,他笑容迅速没了,“我乃乾元六年的秀才,云州本地学子排名第六十三,西北当年排名二百一十六,小女、小女今年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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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几百名开外、卖女求荣的老东西。
连个举人都不是,还好意思诋毁张子宸。
按说,教小孩启蒙,一群农村孩子读书,秀才都错错有余了,但谢氏是什么地方,乃是出了谢宁这等小三元文曲星的地方,岂能是寻常读书人能教的?
且不论,族学给开的,超过城里任何一家私塾的束修。
就但看李海生这个人的德行,谢宁就完全看不上。
“那族学十日交给我的功课进度也是你叫停下的?”谢宁才不管什么小不小妾的爹,他们谢氏一族百年未曾兴旺,怎么能允许这等污糟玩意来耽误孩子们学习。
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李海生。
李海生个子不矮,他一个活了五十多年的人,顿时在谢宁身上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上位者的威慑顿时叫他心跳如擂。
竟有些比对上马致远还哆嗦。
谢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考校质问李夫子,顿时不少村民都看了过来,就连一直低头炫饭的谢老二都投来戏谑的目光。
“十日的功课……”李海生顿时舌头打结,他刚来的时候正是张子宸猛抓孩子们基本功的时候,他跟着教了几天,就觉得累的不行,谢氏加上村里的孩子那么老多,要一直按照这个进度来,他岂不是要累死。
李海生狡辩道:“回谢大人的话,村中孩童启蒙太晚,千字文尚且背不清楚,叫他们背诵四书五经,岂不是揠苗助长……”
“千字文背不清楚?”
谢宁离开的时候是族学刚建好,五月初,他正是拜入廖吉昌门下开始日日被折磨,那都俩月以后了,俩月背不熟一本他妈的没几个字的千字文?
除非村里的孩子都是智障。
张子宸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