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就是在嚎叫声里发动的胎气。孕妇瘫在炕上抽搐,肚皮隆起个拳头大的鼓包,隔着棉袄都能看见东西在里头游走。接生婆王寡妇掀开被褥,惊叫着跌坐在地——孕妇大腿内侧长满金色绒毛,产道渗出黑绿色的黏液。
赵满囤抡起斧头劈开地窖门。往年贮存的冻白菜全烂成了黑泥,泥里拱出丛白蘑菇,菌柄上布满蜂窝状孔洞。他抄起铁锹要铲,忽然瞥见墙角堆着的麻袋在蠕动。斧尖挑开绳结,二十多只死鸡劈头盖脸砸出来,每只脖子上都带着牙印。
";满囤!出大事了!";小刘撞进院门时摔了个大马趴。守林站值班簿上凭空多出页泛黄的纸,上头用毛笔写着";昭和十二年三月,畜魂实验第一百二十三次";,落款处按着血指印。更诡异的是值班室火墙缝里塞着绺金毛,毛尖沾着新鲜鸡血。
天亮时赵满囤摸进了给水站。混凝土墙壁上布满抓痕,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暗门卡槽里结着冰,他用猎枪托砸了十几下才撞开。手电光扫过铁架,三十多个玻璃罐齐刷刷反光——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只黄皮子,肚皮剖开露出紫黑内脏。最里头那罐飘着张人脸,五官泡得发胀,眉眼竟与冬生有七分相似。
";轰隆!";铁架突然倒塌。赵满囤护住头脸往后躲,后腰撞上个硬物。回头看见台生锈的手术床,皮带扣上沾着金毛。床底滚出个玻璃罐,福尔马林液早挥发殆尽,罐底沉着半块铜牌。他抠出铜牌在裤腿上蹭了蹭,满文刻的";换命锁";三字还带着毛边。
回村路上起了大雾。赵满囤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赶,隐约听见身后有细碎脚步声。转身用手电照,雪地上除了自己的脚印,还有串孩童大小的爪印,每个趾尖都带钩。他摸出铜牌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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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囤哥......";雾里传来秀英的声音。赵满囤刚要应声,忽然瞥见说话的东西——人形轮廓顶着黄鼠狼脑袋,前爪捧着个血淋淋的胎盘。他扣动扳机,霰弹打穿浓雾,惊飞树梢上成群的乌鸦。鸦群盘旋处露出块空地,雪地上赫然印着个十米宽的逆五芒星。
老杜头蹲在星芒中央扒拉雪堆。铁锹尖挑出个带齿痕的鸡头,鸡冠子钉着五根绣花针。";这是换命阵。";老猎户声音发颤,";当年小鬼子用活人祭黄仙的法子。";他突然掀开棉袄,胸口纹着同样的逆五芒星,";三十年前我爹就被种过这个......";
卫生所飘出消毒水味。赵满囤隔着玻璃看秀英做B超,显示屏上的胎儿蜷成团,尾椎骨位置拖着条细长的影子。女大夫额头冒汗,探头在孕妇肚皮上反复滑动:";可能是影像重叠......";话音未落,胎儿突然转身,屏幕闪过张毛茸茸的兽脸。
";还给我......";秀英突然睁眼,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孕妇五指成爪抓向显示屏,指甲缝迸出火星。赵满囤冲进去按住媳妇,摸到她后颈有块凸起——皮下埋着粒黄豆大小的硬物,切开竟是颗金牙,牙根刻着";昭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