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突然明了,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
“您的意思是,那些鬼故事,几乎都是真的吗?”
“以能力学的角度来看,的确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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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遭遇了,有办法解决吗?”
“那些东西的本质依然是大庭听的能力,但五千年来,人们一直将它错当成了灵魂。却也歪打正着地找到了应对之法,所以宗教和民俗中的方法,都是管用的。当然,那毕竟的能力的产物,用反制能力的方法,也可以去抵御。”
他二人就这样闲聊着,走入了毫无光芒的山道。
那道边,间歇着穿插了许些「地藏」像,高矮胖瘦,鳞次栉比,真如一片接一片的怨婴,在那死盯着过往的路人,期待着谁来作交替。
有些还燃着尚未熄尽的烛光,自下地打光,将那苔石雕的简陋人俑照地悚人。
又有许多平坦的岔路,钻进了四处的黑咕隆咚。
借着月光,能看到些屋檐勾角。
那些应该是荒村。
东瀛人没有落叶归根的传统,村子的年轻人走光了,老人死绝了,就真的荒废了。
但至少,比二十一世纪前,不等老人生老病,就先扔入深山饿死的恶习要强太多了。
因此,总有传闻说,有些老人没有饿死,而是像野兽一样活在山中,四肢爬行,捕食儿童。亦或者,早就饿死了,却迟迟没有意识到,便以鬼怪的姿态,继续在这无尽的大山中徘徊着。
“你对东瀛的了解不多吗?”风里越突然问。
“嗯?几乎没有了解。”姬妤不假思索道。
“也对,前一个世界的东瀛,他们自称日本国。在一场世界大战后,就被身为胜者的美利坚完全控制了,之后,就成为了美利坚的文化输出急先锋,它的文娱产业发达到,仅凭一个弹丸小国,就可以与整个欧美横向对比。”
“您经常说些我听不懂的名词,听着就像是‘动漫’或者‘游戏’一样。就是那个‘日本国’的产物吗?”
“嗯,明明起点是一样,却因为我的参与,有了如此巨大的差异。譬如同一本漫画里,虽然剧情几乎没有变化,但人名地名却全都变了。”
说着,就已经到了院门前。
站岗值守的已经换了一批,与他们打过招呼后,风里越就去停了惊鹿,真不理解,原先宅邸的主人是怎么受得了,每晚听着这随机出现的脆响,还能轻易酣眠。
“这儿没有床。”姬妤从障子里探出头来。
“这种传统建筑,都是席地而睡的。床铺在衣柜里,你找一下。”风里越坐在缘侧上,享受着今天最后一汪清澈的山风。
“是。”姬妤来到那推拉门前,满怀期待地打开,却没有机器猫,也没有伽椰子。让她一阵失落。
“床铺好了,先生。”
风里越这才关障进屋。
虽然是传统宅邸,但上次大修的时候,地暖等设施,也都完备了。
所以,哪怕是这样薄的木质结构,也并不会冷。
但也只是能伸直腿脚而已。
这还是大户人家,难以想象,过去的屋主人是怎样过冬的。
“您还是不睡觉吗?”
姬妤做着睡前伸展问道。
“短时间内没有困意。”
“短时间是一天,还是一千年呢?”她穿着孩子气的卡通睡衣晃来晃去。
“哼,对于我来说,一亿年也是短的。”
“要是地球突然毁灭了呢。”姬妤做完最后的拉伸,随后像过冬的水貂一样,钻进被窝。
“总有地方能去,只要地球不是气球一样突然炸掉。”这是他们日常的闲扯。
“要是炸掉呢?”她往风里越身上挤着。
“那我会牵着你的手,再进入不知多久的沉睡。总有一天,会落到某处,哪怕是荒芜的星球,到时候…”风里越咳嗽一声:“不,如果能被别的文明发现的话,仅凭着造生与造物这违背物理学的能力,就足够在全宇宙横行了吧。”
“‘到时候’之后,你想说什么?”姬妤注意到了他那拙劣的掩饰。
“只是说顺嘴了。”他欲盖弥彰,却无法承担姬妤那看穿一切后掺杂了嘲笑的眼神,便只能启动最终方案——一把搂过她的肩膀。
于是,姬妤便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唯独在他面前时,偏向了后者。拿自己冰凉的手掌“狠狠惩罚”了他的胸口后,才在这份温暖与安全之中酣眠睡去。
随着姬妤的呼吸渐渐平稳,独属于风里越的工作便开始了。
他要在夜晚,将一整个白天的经历脑内重演,并决定哪些要保留,哪些要遗忘。
只是…一整天里,他眼中始终有着姬妤的身影。
四百年了,只要她在身旁,再平淡的记忆,也弥足珍贵。
但是,再继续存放的话,就会有自己无法决定的记忆,被迫自动消失。所以…只能在前一个五千年中,继续寻找不再重要的部分。
姬妤…风里越心声道。
我从不睡觉,只是因为,一闭眼,就会陷入那连用死亡都无法抹去的回忆。
妄活了一万年,才终于遇到你。这究竟是那客观唯心对十恶不赦之人的迟来惩罚,还是对世界第一等悲剧之人的可笑补偿。